卢象升听后,只觉得七窍生烟,他站起身子说道:“在神州杀人放火,连三岁孩童都不放过,就连百姓中的有志之士也都不忍看到眼下局面,纷纷率领族中子弟奔赴山东一带杀敌。
大名府生员姚东照,已是花甲之年,都不远千里,南下济南府与死战。如今北京城内就能听见隆隆炮声,而我等却在这里空空而淡。
我等居庙堂之高,食君之禄,却不思忠君保国,不顾民生之艰苦。鞑掳残忍之极,只要有一点血性之人,皆恨不能对食其皮,噙其肉,我等堂堂七尺男儿,这般惧怕东掳,有何面目再见芸芸众生哉!”
听到卢象升说道堂堂七尺男儿之言,高起潜等马上变脸,高起潜说道:“卢总督正气凌人,自然是须眉男子,堂堂男儿之身,而我等几位不过皇爷身边的奴婢,刑余之人,算不得男儿。”
听高起潜此言,卢象升才知失言,但话已说出,他本身又在气头上,便再也不顾得失说道:“这般空空而淡,误国误君。我们说话地这些时日,想必又有无数华夏儿女,炎黄子孙死于屠刀之下了,如此这般,卢某便告辞了,诸位慢慢谈吧!”
卢象升说着大步流星地走出里签押房。正在此时,那曹化淳却说道:“有旨意!”
卢象升听有圣旨,只好重新进入签押房,与杨嗣昌,高起潜等跪了下来。曹化淳拿出一页御笺,阴声阴气地读着:“说与内阁首辅杨嗣昌,总督天下勤王事卢象升,司礼监掌印太监王德化,总监天下勤王事高起潜知道:
如今建奴兵临城下,京师危急,而昌平祖宗陵寝也是不安。敕命卢象升将三万关宁铁骑交于监军高起潜统帅,与京师三大营共同拱卫京师安危,而卢象升马上前往昌平,率领两万宣府大同之兵,保卫列祖列宗之陵寝,万不可使鞑掳惊扰祖宗英灵!钦此!”
随着一声长长地“钦此”,崇祯的旨意戛然而止,卢象升听后痛哭流涕,跪着说道:“皇上啊,如此部署,京师与位于昌平的十二陵寝倒是固若金汤,但将置京畿百姓于鞑掳屠刀之下呐!”
高起潜尖声说道:“大胆!卢象升你要谩骂君父吗?”
“皇上如此布局,置京畿一带数百万黎庶不闻不顾,鞑掳如刀殂利刃,百姓无异于待宰割的羔羊一般,我要死谏,纵使血染丹樨也是死的其所!”
高起潜听后大叫着说道:“反了反了,曹公公,还不快让锦衣卫将这乱臣贼子拿下!”
杨嗣昌听后,急忙对着高起潜说道:“高公息怒,卢总督鄙姓耿直,一向如此,不要见怪!”又对着卢象升说道:“九翁呐,既然有旨意,我等身为臣子,当谨遵圣意而行,何必如此。圣上乾坤独断,下此万难决定,也是迫不得已,在学生看来,此乃上策,唯有这般部署,才能使祖宗陵寝与京师重地两相安!”
虽然杨嗣昌为卢象升说了好话,但卢象升却并不感激于他,起身后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卢象升心事沉重地走在大街上,牵着五明骥郁郁而行,来到会馆,收拾完行李之后,便觉得一刻也不想多待,带着卢大勇及几百亲兵出东直门扬长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