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周楚鸣也没去打搅秦可卿，别人也是舟车劳顿，自己今天这心情也不适合，早早洗漱休息了，不过整个扬州城睡不着的就太多了。

张角连夜勘测风水宝地，陈胜忙着准备建材料，徐达登记询问那些战死军士的姓名生平，走在大街之上还能看到有些人依着门楼烧着简单的白纸，时不时有啜泣之声。

张角不由对众人感叹：“我等不及将军多矣”

无人反驳。

知州衙门后院，萧河曹橞回自己院子的路上，月色下二人默然无语，周楚鸣给他二人带来的震撼太大，他们都自允是爱民之人，可他们爱的民有包括哪些草芥一般的下层百姓吗？

们心自问也许是不包括的吧，是见到周楚鸣首先就要祭祀战死的军卒，还要为其打造祭祀陵园，这亘古未有之事，别说做听都未曾听闻。

“丰成，是我等站的太高，还是沽名钓誉说什么爱民如子，却从未低头看过”萧河苦笑道，曹橞脸色更别人欠了扬州十年的赋税一般。

“不，不是的，钟文你这样不是的”曹橞声音有些干涩，沉默太久的缘故，萧河转头问道：“那是如何？”

“是不一样的，他与我与你，与他手乃至天下人皆不一样”

曹橞看着天上明月如是说道，萧河一愣转而有些恍然，确实是太不一样了，他心里有些忧愁，毕竟他是大燕的臣子，也不知是问曹橞，还是喃喃自语。

“心怀天下，天下亦然，这大燕能挡得住吗？”

没人回答，也许只有时间可以证明，毕竟无数惊才绝艳之人，天纵奇才之辈，最后都是败给了时间。

第二日。

张角也不知道选了个什么，居然选到东城一片高地上，哪里看出去刚好能俯视整个扬州城，算是南方不多的高山，距离城里七八里路，地方定下陈胜组织城内劳力，每天八十文搬运物资建材。

这钱不少了普通人家一个月也差不多是这个花销，所以周楚鸣五两银子军俸，十两安家大把大把的人前去应募，周远这个小管事也混到后勤二把手，去城里招募识字之人，木工等还要找一群石匠做个丰碑。

百姓见有钱赚，出来家中有战死的，几乎携家带口都来了，周楚鸣又颁布扬州守城之人也可一起安葬，以后接受祭祀，那人更是多了，不少明军家属都是自愿前来，分文不取。

百姓说狡诈，斤斤计较不在少数，说忘恩，可谁对他们好，谁给他们如今的日子，心里都是有一杆秤，是以不少人也来免费帮着运物运料。

只是其中找人写军卒的生平遇到了些麻烦，周楚鸣意思先用竹子木板就可以，在慢慢换成石碑，到时候所有阵亡将士留名于上，可那些读书人本就清高，那会愿意给这些丘八写文，还是些低贱的泥腿子山匪强盗反贼。

这要是写了将来青史留名，岂不是要遗臭万年？

周远将此事报给周楚鸣，周楚鸣冷哼一声：“你放出话去，不写死！写十两银子一个牌位，带上刀斧手让他们自己选吧！”

周远有些犹豫，这可都是读书人啊，虽没有武力，可笔杆子也是能杀人的，周楚鸣眼一瞪：“还不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