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泽蹦跶着回房间,看一眼时间:6点半,立刻给顾唯昭发消息:【今晚临时有事,回傅家老宅了,衣服只能明天还给你了,对不起。】
明天?
顾唯昭嗅到一丝异常,正要一探究竟,助理急切地敲响了办公室门。
“顾董,找到老爷子了,中风进了医院。”
“那个女人和她的儿子呢?”顾唯昭站在落地窗边,抬起头来,眼底映着天幕中重重乌云,看不清其中情绪。
“在一栋别墅里,说要见您。”
顾唯昭垂首,在微信里打字:【我也临时有事,今晚的课外辅导,暂时取消。但剩下的课业不多,我想你一个人也可以完成。】
他收起手机,抚摸着蔷薇纹饰的腕表,眼中阴转晴,带着不甚明显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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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学完了!”
傅泽高兴地将笔一丢,在椅子上张开双臂,尽情地伸了个懒腰。他看一眼旁边小山似的文件堆,觉得自己像是登上陡峭山顶的冒险者,此时尽享成功的喜悦。
只可惜顾唯昭不在,不然他还想好好谢谢对方。
喝掉最后一口牛奶,傅泽有些遗憾地点开微信,确认没有新消息后,又有些意兴阑珊。
他退出聊天页面,目光不经意间落在“戏凌云”三个字上,指尖颤了颤,点进对方头像,把人拉黑。
多看一眼都觉得膈应。
既然说开了,以后也没必要联系,留着好友也没用了。说不定,戏凌云已经拉黑他了呢?
傅泽自嘲地想,却又在返回聊天列表时,忍不住盯着时见钦和岳千星的名字,越看,表情越凝重。
前两日一闪而过的念头,在戏凌云这个例子的佐证下,像是得到养分的种子,正在他脑中急速生长着。
戏凌云骗了他,那另外两个人……有没有可能也骗了他?
在漫长的沉默中,手机屏幕光暗下,倒映出书桌抽屉,以及桌面上高大的书架。
傅泽目光被这两样事物吸引,心跳不自觉地加快——
谢景天不在,罗助理不在,岳千星也不在。
……要不要趁这个机会,看看原身留下来的东西?
万一找到日记本什么的,就能确认岳千星和时见钦,到底有没有骗自己了。
他越想越心动,最终下楼把杯子放到厨房,回到卧室轻轻地锁上门,在屋里搜寻起来。但令他失望的是,抽屉里只有文具,而书架上则全是连塑封都未撕开过的名著。
没能得到半点消息,傅泽有些泄气,匆匆洗漱完毕,爬上床后,气鼓鼓地睡了。
第二天早上,他被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吵醒,睡眼惺忪地从被子里钻出来,光着脚打开门,从门缝里往外看:“谁啊?”
“傅泽?!你怎么在这儿?”
充斥着意外的声音在方寸间炸开,傅泽瞬间被震醒,看清了门外站着的人。
岳千星和时见钦?
他们怎么在这儿?
惊讶稍纵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深层的戒备。
这两个人……怎么会在一起?
双方对视片刻,还是时见钦率先开口,脸上带着腼腆的惊喜:“我今天是来给你送画的。你昨天走得匆忙,忘了带走。”
送画?傅泽瞥一眼他和岳千星手中油布包裹的长方形包裹,又看向沉默不语的岳千星,想起之前在顾唯昭发给自己的调查文档中提及过两人认识,勉强信了:“你们先去客厅等我一下。”
说完,不等时见钦和岳千星回答,他合上门,坐回床上,思索这两人的来意。
自己开门的时候,两人都显得惊讶,似乎没有预料到自己会在卧室里。
送画就送画,怎么非得来他的卧室,还要选他不在的时候?
傅泽想不明白,愁闷地把目光投向满墙的名画,放空大脑。
突然,他的视线收束,聚焦于整面墙的中心处,随后缓缓地歪起脑袋。
傅恩的画不是早就让罗助理放到自己在谢景天家的卧室了吗?
这里的几幅,又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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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内,时见钦低头吹去杯口白雾,用余光瞥一眼旁边有些坐立不安的岳千星,语气微凉:“你不是说傅泽不在?”
岳千星有些理亏地错开视线:“昨晚我不在傅宅,没想到他会突然回来。”
闻言,时见钦笑了笑,轻抿一口茶水,闭上眼品味一番,才开口:“算了,箭在弦上。待会儿我把他引出去,正好借机告诉他,以前答应你建车队的事,你抓紧时间把画掉包。”
岳千星听到车队一事,又见他如此镇定,咬着牙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