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焰耐性告诉她:“那人是流氓,不值得你动手,而且你打他,你也会疼,疼哭了,我可不负责哄。”
“我不会哭,你不用哄我,”江漓很平静,但很快语气又软了下来,“不过以后你哭了,我可以哄你。”
姑娘打开装着糖的袋子,从里面摸出一块巧克力:“这个,好不好?”
沈焰不说话。
江漓又换了个牛奶糖:“还是要这个?”
她抬起头来,刚好撞上沈焰的目光。
他愣了愣,只一秒,迅速别过脸:“我又不会哭。”
话落,在后院整理好心情的陈月香出来。
她很识趣给两人腾地儿:“那个,江漓,我先回去给苗苗做饭,要不你在看会儿店,等六点左右,没人来的话,就打烊吧。”
江漓听到话了,没看她,点了下头。
这位京城小妖女的个人资料是查不到,但是关于她的传闻却很多。
沈焰从陈昊那里听过一些。
特别荒谬的,例如她眼睛是红色的,血是绿色的这些,他是不信的。
但关于她不哭不笑没感情,沈焰倒是信了。
“你真的没有眼泪?”
江漓点头:“没有。”
沈焰望着她安静到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的脸庞:“也不会笑?”
江漓语调很平:“不会。”
沈焰没有收敛目光:“那你父母……”
记得她说过,父亲只在意哭不哭,从不在乎她疼不疼。
“抱歉,我问太多了。”
那是她的父母,怎么样也轮不到他来评价。
江漓把手里拎着的袋子与快递盒随手放在柜子上:“我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去世了,父亲说我是妖,为了让我哭出眼泪,他会打我,罚我,让我跪着,可我就是没有眼泪,不知道为什么,活到现在,没有什么事值得高兴,所以笑,也就不必了。”
也就是对着沈焰,她才会说出这么多话,比去年一整年说的加起来都多。
因为周来旺的捣乱,有些苹果,梨子,香蕉什么的被丢到了地上。
江漓弯下腰捡起来。
掉在地上染了灰,她觉得脏了,不能卖了。
起身的时候,江漓顺手扶了下身旁的柜子。
柜子挺旧了,边缘被磨得起了木刺,蹭过江漓的手指,留下一个浅浅的印记。
她感觉到疼了,手本能的缩了一下,神色并未有任何改变。
“你的手伤到了。”
沈焰接过那些掉在地上的水果,放到一边,拉住了江漓的手。
他握住她的指尖,看到了食指指腹一条细小的划痕:“被刺到了是吗?”
江漓没说话。
木刺没有留在肉里,伤口也不深,问题不大。
沈焰手没松开:“痛吗?我意思是有没有痛的感觉?”
“有。”她是血肉之躯,怎么可能没感觉。
沈焰说:“既然有感觉,就要说,不管哪里疼,就算不会哭,也要说,如果……你身边没人愿意听,你有我电话,也有我微信,告诉我就行。”
明明之前下定决心要离她远一点,再远一点,远到看不见她的人,听不见她的声音,闻不到她身上飘散过来的梅花香……
偏偏世界上有一种情绪,叫做放心不下。
他对她放心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