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帝见张维如此上道,当即满意地点了点头:
“夏瑾,把卷宗拿给他看吧。”
一直侍立在侧的阴沉老太监闻言当即恭敬地从怀中掏出了一份火漆密封的卷宗。
“张先生,这是大理寺绝密的卷宗。”
被一个气质阴沉的老太监称为先生对于张维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的体验。
“多谢。”
张维一丝不苟地从老太监手中接过卷宗之后,客气地回了一礼。
对此,老太监也没有其他表示,径直就转身回到了太和帝的身旁侍立。
看着手中的火漆卷宗,张维又将请示的眼神看向太和帝。
这种事情大意不得,还是让对方亲口确定来得妥当。
太和帝随意扬了扬下巴,手中正忙着从蜜饯盘子里挑甜食吃。
得了应允的张维也不含糊,就这么直接撕开了代表绝密的大理寺卷宗:
“二月初八晨,京府衙门得城外红月庵来报命案,遣快手两名前往勘验。”
“二月初八晚,快手回报命案现场情形如下:
红月庵庵主智悦师太惨死房内,智悦师太死时赤身,不着寸缕,胸肚遭利器剖开,脏器失踪,房内地板用鲜血画有一幅妖图;
经快手勘验,现场并无打斗和强行入室痕迹,房内同样无任何进出密道。”
“二月初九晨,京府府尹遣一班捕快前往红月庵传唤庵中诸人。”
“二月初九晚,勘验快手卒于家中。”
“二月一十日晨,此案移交大理寺。”
“二月一十一日晨,红月庵诸人全部死于京府府狱内,只余智慧儿一比丘尼疯癫余生。”
“二月一十二日晨,大理寺丞余明前往勘验现场,确认智悦师太房内妖画为西域邪魔仁叶佛画像。”
“二月一十二日晚,此案移交锦衣卫。”
看到这里卷宗便就这么戛然而止了,显然大理寺在移交此案之后并没有继续跟进,所有没有多余的资料。
张维拿着手中的资料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太和帝,踌躇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太和帝似乎是看出了张维的顾虑,随口道:
“锦衣卫乃是天子亲军,内里资料连首辅也是阅览不得,朕就不拿给你看了。”
“而且锦衣卫的调查结果也同样没什么进展。”
张维犹豫了一下,小心地问道:
“不知陛下想让学生…?”
张维着实想不到自己一个不入品的举子能有什么资格掺和这些又是妖僧又是西域的破事里。
太和帝拍了拍手道:
“你不是擅长书画么?锦衣卫来报,那副妖画似乎有些名堂,明日朕会派锦衣卫再次祥查此事,你跟着一起去,看看那副妖画究竟有什么名堂。”
“朕也不会让你白忙,这件差事办好了,自然有赏。”
“官途前程不在话下。”
“若是办不好…”
张维抬头看了看太和帝,只见对方依旧是一脸慈祥的笑容。
“若是办不好,你便准备进宫来当差吧,宫里还缺个会画画作诗的奴才。”
听到太和帝这话,张维当即感觉自己裤裆一凉,同时也对这位皇帝的喜怒无常有了进一步的认知。
“好了,今日就这样,你回去好好准备一下吧。”太和帝摆了摆手示意张维退下。
张维闻言当即恭敬地行了一礼之后,缓缓地转身往后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