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朗屏山乡坑尾村,距离元朗警署不远处一家麻将馆里。
“细九,昨天下午横龙街球场怎么没看见你?”吕乐的头号心腹猪油仔坐在牌桌上,拍了一张九筒出去,出声询问左手边坐着的的曾细九。
潮州警队里的人都知道,吕乐有两大爱好,一个是赌外围狗,另一个就是踢足球。
为了踢球,吕乐在湾仔白宫酒店长期租下517号客房,用以会见足球队员,还组成了一支业余足球队。白宫酒店517号客房也因此成了他的另一个常驻地,知门路的人遇到事一般都不去警署找他,而是直接赶往517。
此时,坐在猪油仔左手边的曾细九,就是吕乐成立的足球队中一名队友。
曾细九早在三十年代就在广州担任交通警一职,在广州和当时有球坛四大天王之一美称的潭江波为同事,在潭江波的熏陶下练得一身好球技。四十年代初曾细九加入香港警队,他本是出生于WH县的梅州人,到港后因为梅州人势弱,曾细九在警队里处处遭到排挤,也幸得他踢得一脚好球,因此得到吕乐赏识,将他接纳进潮州警队,这才在警队逐渐安稳下来。
“仔哥,昨天阿强发烧,你都知我家里的老婆毛手毛脚靠不住,当然是我带个仔去医院啦!”曾细九说话间见上家打出一张四条,急忙又开口,“慢住,四条碰!”
猪油仔笑眯眯抓起一张牌,打了张一万出去,“好彩昨天乐哥赢了球,不然他一定发烂渣(发火)。”
“我早就讲过了,新界那支杂牌军是蛋散球队,就算我不上场他们也不够乐哥踢。”曾细九点了支烟,冲猪油仔扬扬下巴,“仔哥,话又说回来,我这两日在元朗都快闷出病,你得闲帮我问问乐哥,究竟几时调我回深水埗呀?”
曾细九现在虽然跟了吕乐,还被提拔做了便衣警,但事实上他能得到吕乐的赏识,全都是靠踢球踢得好,属于被吕乐挥之则来、喝之则去的下属。
相比起来,猪油仔作为吕乐的心腹头马,跟在吕乐身边的机会自然更多,也更说得上话。
听曾细九问起,猪油仔笑了笑,脸上的肥肉抖动:“现在乐哥和中港日报的老板走的最近,让你去元朗帮中港日报撑场,摆明是重用你,你还不知足?”
“是呀,细九哥。我们想帮乐叔做事都冇机会啊!”被拉来牌桌上凑数的两名军装其中一个抬头笑笑,声音里带着羡慕。
“我现在升做便衣就已经好满足了,起码不用出门巡街,每日踢踢波、煮煮鲍鱼,陪老婆和仔去四周围走一走,给个探长都不换。”曾细九伸懒腰打个哈欠,“下次在球场见到乐哥,我照例讲这番话给他听,总之踢波就有我,做事能省就省啦,把机会留给其他想出头的手足。”
牌桌上其他三人听完他这番话,纷纷笑了起来,他们都知道曾细九为人懒散,这几句话俨然发自肺腑。
“肚饿,打完这圈叫东西食。”猪油仔笑笑,揉了揉肥脂堆积的将军肚,见曾细九还望着自己,摆摆手道,“得啦,不用等下次,等阵打完牌我就去找乐哥,让他换人来元朗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