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来亨万万没想到,自己会被那些老兵油子坑成这样,更没想到,在他的手下,居然有老兵为了领抓逃兵的赏银,给他这个“纯真无邪”的新兵蛋子下套。
但现在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李来亨和另外一个叫马大柱的新兵一起被押送到了一个中队长那里,看起来应该是专管他们这几百个新兵的头头。
他们两个都没有被绑住手脚,而是直接被押着跪在了营帐外,等着那个中队长做决断。
只见那两个老兵在小队长耳边说了什么,中队长又和旁边一个应该是军组织支部代表的人讨论了几句,最后才给了那两个老兵一张凭据,看起来是领赏银用的。
抓到一个逃兵赏一两银子,这是许勇定下的规矩,也正是因为有了这个奖赏,这五万人才没有一个逃得掉的。
毕竟抓到两个逃兵就能顶一个月的饷银了,这些走南闯北,参军多年的老油子怎么可能会让到嘴的肉给飞走。
不过,当逃兵越来越少的时候,也会产生了一些问题,诸如李来亨遇到的一样一不小心就当了逃兵。
马大柱长得极壮实,虎背熊腰,看起来就是那种一顿可以吃下一锅饭的汉子,和李来亨并排跪着,既不求饶,也看不出半点害怕,一脸淡定从容。这状态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一个新兵蛋子,反而像是带着李来亨逃跑的头头。
“大哥,咱们会被砍头吗?”李来亨看起来又怯又怂。
“打几棍子就没事了,兄弟莫怕。”壮汉轻轻一笑,脸上尽是不屑。“刚刚多亏了兄弟,要不诶。”马大柱话都要到嘴边了,却又咽了回去,好像是怕被听到。
李来亨知道他是怕连累到他的那两个兄弟,一脸无辜道:“我今晚刚刚来,就是起个夜,没曾想遇到了这样的事情。”
这确实大大出乎了李来亨的预料,本以为有军组织制约着,经过了思想教育,自己的军队里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但就现在的情况来看,或许这么多年养成的恶习不是那么简单就可以改的,还需要搞一个整风运动来整治一番。
“大胆,两个逃兵还敢在那里说话。”那个中队长径直朝他们两个人走了过来,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就是因为你们这些王八犊子多了,我们才会一直败,一直败,他娘的就知道当逃兵!”
“队长,我们是被冤枉的。”李来亨连忙解释道。
“冤枉?”那个队长完全不相信,旋即反问道:“事情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哪里来的冤枉?”
李来亨也不着急,神色淡定,想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解释清楚,他还是对自己的军队,自己手下的军官抱点希望的,中队长有军组织支部代表的制约,应该不敢包庇什么。
“小人本来只是内急,想去解手,结果一出帐篷就遇到了那两个大哥,他们就指着那边让我过去,说是有茅房”
李来亨还没说完,那个队长就听不下去了,直接挥挥手示意手下人将他架走,而所谓的军组织代表却一直未见人影。
李来亨见状急了:“队长,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是主动报名参军的,今晚刚刚来到军营,队长不信可以去查!”
“真的?”那个中队长闻言扫了李来亨几眼,看样子好像是相信了,但马上又抬手指着马大柱问道:“那他呢?”
“这个小兄弟和俺一点关系都没有,俺没跑成被抓回来没什么好不认的!”马大柱站了起来,铁骨铮铮,毫无畏惧。“就那四十军棍,带把的爷们哼都不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