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马嘶鸣着,疼痛让它瞬间脱力。
它的身躯上扎满了长短不一的箭矢弩矢,这些伤口入肉的的程度不深,它远没有生命危险,但脱力的片刻让它整匹马失去了平衡。
连同着它的主人和战友一起,在地面上翻滚掀起烟尘。
终归是为战争而培育生出的巨兽,罩袍战马比黎明骑士先一步挣扎起来,它甩了甩脖颈,亲昵地凑在唐璜身边,试图把他拱起来。
蛇教武士再度放箭,刚刚是移动靶这次是固定靶,所有人的命中率都大大提升。
罩袍战马焦急地围绕在唐璜身边打转,尽可能用自己的身躯替他遮蔽铺天盖地的箭雨,然而还是有大量的箭矢没入黎明骑士的体内。
现在的他,
模样怪丑的。
浑身是洞的同时还像个毛发浓密的刺猬,以往想要与他情意绵绵的千金小姐此时看见唐璜恐怕只会惊呼一声怪物,然后让卫兵把他赶走。
唐璜闭上眼,或许这是他最后一次闭上眼了,而起闭上眼睁开眼对他而言已经没有什么区别,在刚刚冲出村庄的时候他忽然间什么都看不见了,只能任凭着战马自己的意志驱驰。
不然他还能少挨几箭。
硬顶着箭矢的战马听到了悠扬的口哨声,它歪着头,本就不灵光的脑子现在更是疑惑不解。
它的本能告诉它,现在这个情形非常危险,必须要尽早离去。
但这个口哨声,经常在之前他们还在老家的时候吹响。因为这个笨比小崽子以前经常挨棍子,别人一天就能学会的东西他需要一个星期甚至更久。
因为他是一个瘸子。
但战马可比人更需要照料,完成日常的训练过后,它必须要回马厩接受调养,可它又不放心这个笨比小崽子能不能从训练场上安稳地回来,所以就一直赖着不肯走。
每当这时候,这个笨比小崽子就会吹响口哨,意思是我没事,你先回去。
罩袍战马抬起脖子往四周望了望,然后对唐璜露出大板牙回去?回哪去?我还能游回巴克利不成?
但是这口哨声越来越急促,长期以来日复一日的训练让它把服从唐璜的命令当做了一种本能。
它迈着步子,走一回儿又停下,最后去而复返。
它继续供着逐渐没有动静的唐璜,意思是问他你不走?
唐璜无奈只能开口,“往东走,不然等我找到你的时候你可没有糖吃。”
马耳朵竖立,它虽然听不懂唐璜的话语,但它听到了某个特别的关键字,每当唐璜说出这个关键字,自己很快就能有甜的东西吃。
那我真走了?
大大的眼睛望着唐璜,可这一次它没有等到任何答复。
所以它只能走了,毕竟只有听话才能有糖吃。
“看来骑士团也养不出好马。”蛇教武士们笑了,“这种时候居然会抛弃主人。”
他们目送着那匹主动抛弃主人离去的战马逐渐消失在夜色下,这种弃主的战马,没有捕获的必要,哪怕它是黎明骑士培育出来的。性格懦弱,如果用来给蛇教的马匹育种,反而可能会污染它们好斗的个性。
那么,现在就只剩下一个黎明骑士了。
哦不,没了马,他什么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