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们见将军技艺也不过如此,洋洋自得,纷纷驱马前。这些公子们虽然平时也习练骑射,但大都不过是花拳绣腿,那里有真功夫?可是被那些阿谀之徒一奉承,便眼高于顶,都自以为骑射天下无双。这时却都露了馅,射的还都不如那些将军们放水的箭法。
公子昊自恃身高力大,下马摘下弯弓,瞥了一眼公子飞,自傲地从箭壶中抽出一支雕翎箭,张弓搭箭,“嗖”的一声,雕翎箭射出,大家都眼巴巴的看着,公子昊踌躇满志的放下弓,扫视着众人,可惜的是那箭距白鹿还有十步远,便歪歪斜斜落下了。公子昊不觉面尴尬,心中气恼,可又无可奈何。
射箭也是一项艺术,并不是单靠力量就行的,公子昊天生神力,但他并不熟悉骑射,失手自是难免,见公子昊失手,又有几个公子前来射,但他们力量都远不及公子昊,虽也有几个公子射艺不错,比如九公子绍,在诸公子中骑射,驾驭都是高手,只是力量远不及公子昊,这幼鹿被公子昊刚才一箭惊吓,又走出去十几步远,那就更射不着了。
公子昊扭头见公子飞骑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心道,也让这个吃货献献丑。便前道:“十四弟,愣在那里做什么,快射啊,射中那只白鹿,父王赏百金。”
公子昊一说,其他公子们都向林飞看来。眼神中露出揶揄神色分明是想看他笑话。林飞心下冷笑,驱马前,拉开黑雕长弓,只听“嗖”的一声,那只雕翎箭挟着风声居然从贴着白鹿头顶飞了过去。以林飞箭法,哪里会射不中?只是他看这只白鹿可爱,不欲将它射死而已。
白鹿吃了一惊,抬头看了看,向远处走了几步,继续低头吃草。有人开始叫好,几个公子却发出哄笑。公子昊嘲笑道:“十四弟也不过如此啊。”
中阳公紧蹙双眉,面冷似铁。一个将军喊道:“还是看太子神射吧。”其余众人举弓齐身应和。
太子谦和一笑,驱马前几十步,背摘下宝雕弓,壶中抽出雕翎箭,弓开如满月,大喝一声,箭发如流星般直奔白鹿,当真是气势如虹。
“彩!”这一箭刚射出,周围已经是彩声如雷。
这一箭直奔白鹿,精确无比,可是谁知堪堪将至白鹿鼻梁,势道却已经衰落下来,没有什么力量。那白鹿正好一抬头,鹿茸挡在箭,雕翎箭便无力地掉在白鹿前边的草地。
众人的彩声还未落下,满以为这次一定拍足马屁,见此情景,硬生生将剩下的彩声吞回肚里,尴尬无比。
太子重楼初时也是踌躇满志,自信多多脸虽依然是谦和恭谨,自得之色却不经意间流露,突然见此情景,尴尬得脸青一阵白一阵。
中阳公林喾初始也是想考校一下公子们的功夫,更主要的是,他知道太子箭法也算精湛,让他露露脸,树立太子威信,为将来打下基础。想不到太子也不争气,这一箭华而不实,还不如弟兄们全都瞧不起的十四公子飞那一箭来的气势磅礴。
中阳公林喾原本一张镔铁也似的脸气得更加黑亮,催动踏雪乌锥前,也不见他如何吐气开声,那一箭便挟着风雷之声直奔白鹿。
那白鹿次被林飞一箭吓了一跳,又向远处跑了一段距离,距中阳公林喾之地已有一百五六十步之多,依旧是怡然自得,似乎还在嘲笑众人无能。这一次中阳公林喾这一箭射来,气势与前边那些人相较已是天壤之别,感觉到危险时,已经来不及了。这一箭正好插在白鹿臀,白鹿一下扑倒在地。
此时众人才舒舒畅畅喝出那一声“彩”来。中阳公林喾长弓一举,纵马前冲。
后面众人“哗”地散开,在后紧紧追,一时间蹄声如雷,烟尘滚滚,只向白鹿奔去。
那白鹿被中阳公林喾一箭大力催倒,又猛地拼命挣起,急惶惶逃窜。林喾一马当先,紧紧咬住那白鹿不放。白鹿逃了几十里地,草地尽是滴下血迹。那白鹿被追的急了,一头便扎进了一片树林当中。林喾率众人追进树林,再也找不见白鹿踪影。众人散开四处搜索。林飞也堪堪追进树林。
林喾在林中仔细搜索,忽觉一股冷嗖嗖阴风卷地而起,树叶飒飒作响,一声低沉如闷雷般的吼声响起,中阳公林喾心中一悸,胯下战马一声长嘶,人立而起,差点把中阳公林喾摔下马来。
林喾知道一定是遇到猛兽,他也是身经百战,扯紧战马,向后退了几步,抽出青铜巨剑,严阵以待。
又是一声巨吼,伴着一阵狂风,林中深处窜出一条身长丈五,高达七尺,五彩斑斓的吊睛白额大虫,这大虫一出现,周围小兽便四散逃奔。中阳公林喾战马踏雪乌锥也是身经百战,随他出生入死,此时见了这大虫,竟然四蹄战战兢兢,浑身抖如筛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