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的声音是极温柔的,是姜朝月从未听过的,像是春来化冰,令人神往。
宋钰的手很凉,抚在她的额上,让她有些瑟缩。
“你方才说什么,能再说一遍吗?”
姜朝月抓住他的手,跪坐在床上,离他又近了些,似乎想用自己的体温来温暖他的。
“臣说,是臣错了,臣不该叫公主伤心的。”
虽然宋钰没有再说出那两个字,但是姜朝月却是肯定自己是听见了的,“那你明知会令本宫伤心,却又如何能说出那句话来?”
宋钰的眼里仿佛有星子一般,即使身处黑暗,她也能看见。
“臣心系天下百姓,终不是公主的良选。”
姜朝月知道,做驸马只会将宋钰的羽翼折在笼中,她也不忍心强迫他,折了他的傲骨。
“本宫知道了,”她前倾抱住了宋钰,感受到了他的体温,“那本宫便等你忙完这天下事就好了。”
宋钰脊背微僵,想伸手抱住她,却又将手放了下去,“公主不必如此。”
其实他坦白这件事只不过想让公主知道,自己不愿去做她的驸马,好叫她再去另觅良人,但是他却没有想到,他还是低估了自己在她心中的分量。
“那你愿意看着本宫嫁与他人?”
“臣……不愿。”
“宋钰,你怎么这么可爱。”姜朝月忍不住笑出了声来,然后松开他,“总之本宫知道你也心悦于我就好了,本宫不在乎其他,你娶不娶本宫都可以。”
我只要你就好了。
宋钰看她,嘴角在黑暗中扬起极浅的弧度来,语气里似乎还留有余温,“公主,早些回房吧。”
天下之事不归他管。
“你可不要骗本宫。”
“臣拿什么骗公主?”
姜朝月想了想,前进一步坐在了他的腿上,手揽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轻声说,“你若是背着本宫和其他女人好了,那本宫就阉了你。”
她身上的香味扑鼻而来,宋钰有些不习惯这般亲近,拿手点了一下她的额头,却舍不得推开,“那届时便悉听公主处置好了。”
“你呀。”
姜朝月在他颈间嗅了两下,“你好香啊。”
是他身上一贯的味道,是任何香都调不出来的,好闻的紧,这么想着,姜朝月与他又贴近了些。
女子身上多调香,她身上更是独一无二的那一份味道,此时正争先恐后的钻进宋钰的鼻间。
“宋钰,”姜朝月软软的喊着他,“你说你为何之前要对本宫那般无情。”
锦西夜里有些凉,宋钰用被子将她裹了起来,将两人隔开了些,“臣之前只不过想要让公主知难而退罢了,可却没想到公主如此执着。”
“不执着怎么行,那么多的女子盯着你,本宫不将你看紧些,那你估计早就抱着别的女人了。”
宋钰含笑抚摸着她的发丝,轻轻说道,“不会。”
“你可知道,本宫惦记你十多年了。”姜朝月如是说。
“那……辛苦公主了。”宋钰侧首轻轻地贴着她的额头,“公主快些回去吧,时候不早了。”
“那你也早些休息。”姜朝月此时心情是极好的,几日来的阴霾一扫而空,又在黑暗中望着他傻笑了一会儿才回屋去。
二人关系现在如此,也说不上是好与坏,总之姜朝月的心结算是解开了。
当她一推开门便看见了坐在桌子旁,脸色极为难看的季时景。
“你还知道回来?”
姜朝月此时心情好,笑着反问他,“本宫倒是也不想回来,你怎么会认为是本宫自己知道回来的?”
“你!”季时景气的脸色涨红,扇子在桌子上胡乱的拍着,“你怎么就不长记性,怎么就不长记性啊!”
“长什么记性?”
此时姜朝月嘴角的笑意掩都掩不住,季时景忽然闭了嘴,凑近她,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难道宋钰说喜欢你了不成?怎么笑的这般开心。”
“你如何知道的,”姜朝月眼睛笑弯成了月牙,“本宫也有些不相信,但是他是断不会骗人的。”
“只是他却是不能娶本宫,因为若是娶了我做了驸马,便如断了翅的雄鹰一般,再不能翱翔于天际了。”
季时景蹙眉,心中琢磨不透自家表妹究竟在想些什么,“他又不能娶你,你还这么高兴做什么?”
“可是他也是心悦于本宫的,”姜朝月揉了两下自己的眼睛,“这便够了,其他的,再慢慢来。”
现在,只要宋钰心中是有她的便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