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雁书冷漠的垂下眼帘,声音没有感情,她摇头否认说:“没有。”
江梓也没放在心上,他喜欢开玩笑,喜欢逗沈雁书,也喜欢看沈雁书被他怼得哑口无言惊慌失措的模样。
“看你。”江梓理好风筝,拍拍屁股站起来,右手手指捻着风筝线,左手拿着尼龙绳圈,他重新说了一遍,“比一比,要是我输了什么要求我都认。”他得意的笑了笑说,“但我不可能会输。”
他不可能输,这句话打断了沈雁书唯一的奢想。
春天是万物苏醒,是寒风转柔,是嫩柳抽条,是大雁归梓。
少年与风筝一并乘着微风,他很高很瘦,奔在风里,风筝跌跌撞撞的起来了,小孩儿在他身后小心翼翼,追逐风筝。
沈雁书拿起地上的风筝起身,举着风筝向前奔跑,把心里的一切郁闷烦躁都放在了风筝上。
“哇——”小孩儿停下脚步拍拍手掌,“哥哥,你们的风筝都飞起来了哎。”
“能下来吗?”江梓看向站在铁路上的小孩儿问,小火锅点点头,踩着石子跑到了坝子里。
沈雁书踩在铁道上,没想下午,坝子不算小,但还是怕两人的风筝绞在一起。
“以前炜哥喜欢带我来放风筝。”江梓逆着风,身上薄薄的一层衣服被吹的贴紧腰身,他声线很平淡,把从前的事情一点一点讲给沈雁书听。
沈雁书一直被困在旧楼那边,没机会来这边走走,她想,她应该多来这里走走,或许真的可以看见放风筝的他。
“炜叔,他放风筝是什么样的?”其实,她想问,他以前放风筝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像不像现在身形修长,跑起来带过了一个季节的风,他应该是光眷顾的少年,不对,他应该是生在在地狱里自身发光发亮的少年。
江梓思索好久,短促的笑了一声说:“不记得了,光忙着追风筝去了。”
铺垫了那么一句,沈雁书才说:“我没追过风筝,追风筝好玩儿吗?”
“问他啊。”江梓扬扬下巴指着身后的小火锅。
小火锅很满足,乖巧的点点头:“好玩儿,就是好累啊。”
沈雁书抬头看看江梓的风筝,又看看自己的,慢慢把风筝线放长了点儿。
“还行吧。”江梓说,“我不觉得累,很满足。”
沈雁书忍笑夸赞了一句:“那你可以啊。”
江梓摇摇头:“不,我累了耍无赖,炜哥就会背我。”
沈雁书没话说了,其实能看出来这人是无赖的。
“快快快,哥哥,雁书姐姐的风筝要超过你了哎,要加油哟~”
“放心。”江梓低头看着手上的线,揉揉他的脑袋说,“咱们先让她一截。”
“我发现你这人——”沈雁书在心头小声哼了声,“有时候真的很狂妄。”
少年得意的笑了声:“哎——狂犯法吗?狂不犯法,不犯法我怕谁。”
他笑得十分欠揍,在这儿这么多年,没被打都是奇迹,沈雁书暗戳戳的想完,又忍不住附和说:“是是是。”
风吹得很急,一对风筝在空中起舞,尾翼被拉得好长,飘飘扬扬。
沈雁书的风筝突然跟着这阵风往林子那边吹过去,眼看要挂在树梢上了,沈雁书急忙把线收回,往后退了几步。
“喂。”江梓赶紧跑过去,沈雁书一脚踩空,从铁道边缘滑了下来,她安安静静的,也不尖叫,手里的线被她紧紧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