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道营门徐徐大开。
诸部军士人、马尚还未全权冲出营,那一阵阵宛若震碎天地般的嘶吼声已是率先传侧而起。
一记记的高呼声仿佛山呼海啸,声势浩大。
令方圆周遭之地都有所闻动!
旬声将至,曹营之间各部的兵卒们方才渐渐感受着是有所不对劲。
这似乎是大营中的蜀军主动袭来了。
此完全出乎了意料之外。
事先,家主赵衢还亲自巡视营垒,并安慰诸军士,敌众区区这点微弱兵力,防守尚且已是独木难支。
又岂敢杀出营寨与我军一战?
此地四周本身就是一览无余的平坦地带。
但凡有丁点的风吹草动,转瞬间就能传遍。
现在敌军间杀出来的嘶吼声如此猛烈。
即便是傻子恐怕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见此,尹奉、赵衢亦是面色微动,小小的吃了一惊,敌军竟当真敢主动来袭乎?
只不过。
马忠袭营的态度无比坚决。
所率部众更是来势汹汹,势如破竹。
也丝毫不给其反应的机会。
随着曹营中有所反应过来后。
汉军所部已是尽皆出了大营,距离营垒已是近在咫尺。
眼瞧于突然发生的变故,尹、赵二人倒的确是预判错了局势,被打了一道措手不及。
但此时已经无有给他们再度思考的时刻了。
箭在弦上,已是不得不发之举。
尹奉果断拾起挂在大帐间一处帷幕旁的利剑,快速披甲昂步走出,前去召集军众予以迎战。
“赵兄,您守东面,以防敌众断我军归路。”
“奉亲自号召麾下部曲接战蜀贼。”
出帐之前,一向性子谨慎的他还不忘向赵衢交待着接下来的作战计划。
“好,尹兄尽管宽心,吾定保后营无忧。”
披挂出营,尹奉率先举起掌中长剑,命麾下诸将校各自集结好本部兵士,结阵予以待迎敌。
由于此番轻敌的缘故。
曹营上下都一致认为蜀军军力太过弱势,是决计不可能出营与己方相攻的。
以至于此临时铸造的营寨却是并未有那么的坚固,也基本未设置丝毫的防御措施。
蜀军若攻来,轻易间就可踏破寨门,杀入营间。
尹奉虽是初自独领一军。
可平素间亦是时常涉猎兵书,并与赵昂多有探讨。
对于用兵之法还是甚有些理解。
待各部齐聚完毕后。
尹奉命诸部徐徐列阵,出营门于营寨的外围结阵以待敌军相来。
他清楚,鉴于此番己方营寨并非是那么的牢固,也不可能作为一道防御工事抵抗。
既然营墙抵御不了。
那还不如就径直出营于平地上列阵迎敌呢。
营间空间狭小,若蜀军当真入内,那反是己方兵力众多的优势发挥不出来。
无法围歼的话,对其战局有利。
平地上结阵则不同,空间庞大,可供给各部军士尽情的挥霍。
只要己方兵士能将敌部团团合围而起。
那歼灭一事,自就是时间的问题。
尹奉心下如此思索道。
随着曹军诸部缓缓背靠营墙一线结鱼鳞阵型才过去小半响的功夫,汉军诸部步骑已是接踵杀至。
此番,马忠也深知此战的意义干系重大。
他亦是十分重视。
此刻更是罕见的挥枪纵马,身先士卒般的冲锋于前。
做出一副视死如归,马革裹尸还的豪迈壮志以激烈、鼓舞着麾下军士的拼杀。
“弟兄们,贼军就在前方,杀过去斩杀他们。”
“此战关乎着羌道是否能保全,干系重大,绝不可败阵。”
“为了军功,冲呀!”
远远望却着敌众已是沿营墙一线结阵而立。
马忠神色依旧坦然自若,没有流露出丝毫的胆怯,反是高声再度鼓舞了一番人心。
“杀”
一瞬间的功夫,汉军诸部此刻虽军力相比处于劣势,可一个个方阵间所爆发出的气势却是空前的。
散发着的一道道气场笼罩四方,无比浓郁。
似是颇有一种掩盖对面数千敌军列阵的气势。
“放箭……”
当汉军步骑奔袭约莫正中间的一线之际,敌军阵间,忽是阵型大开,弓弩手各自在将官的号令之下,一致的弯弓搭箭,射出了一支支箭矢。
只见那从天而降的箭矢宛若漫天飞舞的鹅毛大雪般偏落,直直往汉军阵势里袭来。
眼见于此。
马忠亦是眼疾手快,迅速挥枪高声道:“情况有变,举盾格挡。”
此令一落。
麾下将士就犹如机器一般,令行禁止的停滞向前,遂是各自转手拾取着圆盾往自身的周遭掩护着。
以护住要害部位,不受箭雨打击。
箭矢落却!
“叮叮……”
一支支羽箭射落于圆盾上发出了一记记叮叮当当的声响,随之也无法洞开小盾的防御,只得是如强弩之末,无奈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