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鸣啁啾。
如月时雨佯装没有看到吉野顺平红肿的眼睛,安静地陪着对方早退。
但安静不代表安分。
吉野顺平还不擅长运用术式和咒力,水母一直飘在空中收不回去。水母怕蛰着如月时雨拼命狂逃,如月时雨追着水母铁了心想坐上去,二者又不敢离吉野顺平太远,你追我赶,缠.绵得不行。
最终,吉野顺平心情微妙地抬起手制止道:“在?我还在感伤,你们绕得我头晕。”
如月时雨好不委屈地跳回到少年身边:“我们没出声啊!”
“这是出不出声的问题?”吉野顺平拿出钥匙打开房子前的铁栅栏,叹息道,“好在是妈妈今天晚归,不让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早退这件事情。”
如月时雨却是驻足,语气轻俏:“那你在家好好休息,我就先不一起了。”
“嗯?”吉野顺平意外地抬头,对方就站在两米开外,隔着一扇还未关闭的铁栅栏,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你要去做什么?”
“干活。”
“什么活?”
“秘密。”如月时雨说着伸出手将铁栅栏关上,又向后跳出去几步,趁机拍了一下水母的脑袋,“那我走啦!明早上学见!”
水母绕着如月时雨转了两圈。
见少年要离开,吉野顺平叫住对方:“哎,等一下如月!”
如月时雨回过头,困惑道:“怎么了?”
“……没事。”吉野顺平摇摇头,干笑道,“路上小心。”
“好——拜拜!”如月时雨挥着手跑开,视线扫了一眼屋顶的骸枭,钻入巷子中隐去身形。
吉野顺平有些怅然地放下手,水母还飘在门外。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叫住对方,只是觉得方才仅仅的两米之隔,分明是向前一步就触手可及的距离,一扇铁栅栏却将他们二人分到了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他朝着水母招了招手,后者似乎是更黏如月时雨,不太想到屋内的样子。他有些苦恼地问道:“你为什么不回来呢?”
一切都将回归日常,那是他所向来期盼的“正常人”的日常,也是如月时雨在竭力替他维持的日常。
水母无法给予言语性的回应,他自知是自言自语,可嘴巴像是脱离了控制,沉吟道:“……你为什么不消失呢?”
眼睛因为哭了太久而痒得难受,他抚上自己额头上的疤痕,回想起班主任看到后不可置信的神情。
水母在空气中浮动片刻,终是决定要回到吉野顺平的身边。手机伴随着震动乍响,吉野顺平低头拿出手机看到备注——“伊地知先生”,在水母进入独立住宅的区域之前,少年猛地拉开铁门冲出了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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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如月时雨的速度,到达五条悟的地下室也没有经过多久。
与往常不同,地下室热闹得紧,他小声嘀咕着“打扰了——”走下楼梯,看到两张生面孔。一个男生有着桀骜不驯的海胆头和翡翠似的绿眸,身侧的少女则一头阳光的橙色短发,干练又带着不失青春的活泼感。
女生丝毫不怕生地靠近他,说:“嘿,这就是那个要一起去的?看起来好瘦弱。”
说完她不顾膝盖中箭的如月时雨,回头对虎杖悠仁说:“结果我还是一点红啊,说真的你们这群男生应该多感慨一下我这种少女的珍贵性。”
海胆头的少年姑且帮着挽尊:“你很失礼喔,钉崎。”
女生的话语毫无恶意却足够刺痛:“共情了?伏黑你也该增增肌了,不过别增太多,少女喜欢小肌肉不喜欢猛男。”
海胆头少年无语凝噎:“这不是我想增就能增的。”
五条悟根本不嫌事大地说:“对啊,惠。悠仁入学的时候体脂率都比你低,你好好反省反省啊。二级考入高专的天才少年,比不上‘一般人’不太好吧。”
“他那身体素质是一般人吗!!”
虎杖悠仁放下可乐,一脸无辜道:“啊?我这体脂率是天生的。”
“闭嘴吧!”
如月时雨蹲在角落痛心疾首,心情复杂地偷偷拉开自己的帽衫看了一眼,更加悲伤地跪倒在地:我就是没有八块腹肌,怎么了,怎么了!我体脂率就高、就高,怎么了!!
五条悟朝他招招手:“时雨过来,给你介绍一下——”
“我不听呜呜呜呜……行,我就是杆儿,我就是没有健壮的肱二头肌肱三头肌,你们又能奈我何,外貌协会是不可取的!”
“你在说什么??”
不过,五条悟打自心底觉得帽衫这东西真的很方便。
当他轻松地把如月时雨拎过来时,虎杖悠仁看着扒拉领口寻求氧气的少年感受到了浓烈的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