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凡书很给面子的将席致泽扔到一个不低的职位上,算是她的直接副手。 刘西洋过后不久来了电话慰问,约莫也对席致泽很有兴趣,泡吧之前还有闲心来打听,“怎么样?这人如何?” “不好不坏吧。”单凡书伸手揉揉眉心,给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评价,“奇奇怪怪,还好业务能力不算差。”这就够了。 见单凡书两句话豁弄过去了,刘西洋那点不算太热烈的好奇也被扑灭了。“过几天月假出去玩?有个休闲趴要不要来?” “哪种?” “啊,不太清楚。大学同学群一个不太熟的同学拉的,应该不会太出格。你就来随便玩玩嘛,最近你压力也太大了吧。” 单凡书犹豫了下,转瞬想到自己自打回S市后就没真正休息过,刚好有个机会放纵下也挺好。 “好。到时候call我。” … 单凡书确认无误后,把几份大文件签名,又细心吩咐好助理做好后续交接工作。 助理方落正在电脑桌旁弯着腰仔细核对文件条款,正一条一条的整理成Word文档,单凡书正准备离开,突然放下提着的fendi包,走近轻轻拍了拍她的肩。 方落一愣,茫然的抬头,“总监?” 单凡书看着眼前年纪不大的小姑娘,上次人体画展案时莽撞发表自己意见时才大学毕业没多久,而如今已经能彻底驾驭成熟的ol装了。 单凡书心下轻叹一声,冲她笑笑,“方落,你干的很好。” 方落不自在的动了动身体,第一次觉得已经熟练掌握的六厘米高跟有些踩不稳。她耳根红了红,突然大声道:“谢谢总监,我会继续努力的!” 单凡书点头,重新挎好包。临走前她留了很轻的一句话,“年终奖加百分之十哦。加油。” 方落攥紧手中的鼠标,垂下头,红了眼眶。 … 单凡书进门,把酒放下,自顾自的倒了一杯。她环顾一周,空荡无人,也不在乎,喝完一杯又倒一杯。 她很少见的吊着高马尾,大方漏出那张明艳的脸,少了平时里的端庄,多了几分肆意。白皙脖颈上的choker紧束着,隐隐可见淡青色的血管。 单凡书侧着身子,垂着头,喝的有些急,几滴酒液沿着唇线滑落,濡湿了下巴处的小片肌肤。 她突然猛灌一大口,落杯时除了有玻璃盏的清脆撞击声,还有步伐的摩擦遁地声。 她始终没抬头。 “早退?” 单凡书这才懒懒的掀开眼皮子,慢吞吞的说:“……月假。” 男人低声“嗯”了一声,半晌没有言语,不着痕迹的将酒瓶推的离单凡书远些。 单凡书抬手,五指分开去拢酒瓶,准备再倒一杯。她有些促狭的想,两个都很无聊的人对着喝酒,倒不那么无聊了。 “够了。”男人淡漠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微微的愠怒,像是在对待一个不听话的孩子。“你已经喝了很多了。工作上的情绪不该带到生活。” “啊呀。”单凡书正了正身子,很认真的说,“没有。” 面前的男人用手托着下巴,却没有应声。 “真的没有。”单凡书突然笑了,“我今天还挺开心的。”不等回应,她又自顾自的说了起来,“晚上有个趴,提前喝点酒,算是找找状态。而且就这种酒的度数,和饮料没什么区别,开胃菜罢了。” 某种形式上,像她这种常年忙于应酬的人,也算是泡在酒里磨练社交,她其实偶尔很享受这种清醒却飘忽的状态,整个人都会放松起来。 当然,大多情况下她是不会承认自己会醉的。 “点?”戴蒙有些嘲讽的笑了下,他和单凡书自接触多了后大多时候都说中文,抓起重点来半点不含糊。 “三瓶而已。”单凡书晃了晃酒瓶,“啊…这瓶还没喝完,还剩一半。” 戴蒙有点头疼,他不再劝阻,只静静的看她耍酒疯。 单凡书其实在等刘西洋的电话,但她不想解释那么多。一个晃神,她突然把下巴磕到玻璃桌上,有点疼。 戴蒙皱起他那两道好看的眉,俯身把单凡书没喝完的那瓶酒提到自己手侧——一个她够不到的位置。 谁知单凡书看见他大幅度动作也不弯一下的挺直脊背,突然笑了,小声道:“你的礼仪真的很标准,先生。” 戴蒙一愣。 上次有人夸赞他的礼仪,是他拿下香奈儿的时装周后被纽约日报提名,被誉为“模特界的教科书”。后来的他躬身回应了记者的退役采访,在聚光灯下听见了最后一次的官方致谢:“谢谢您的回答,詹森先生。” 戴蒙静静伸手反扣上一个酒杯。 单凡书默默将视线从他挺拔的身形移至他那张被口罩覆盖的脸上,耳侧垂落的金发是难以忽略的夺目耀眼,勾勒出他隐约的轮廓。她不自觉悄悄打了个酒嗝,像是又想到了些什么。 “柠檬先生…”单凡书顿了顿,“我能看看您口罩下是怎样一副真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