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无欢道:“夫人的毒蜘蛛,也使在下开了一次眼界,看来倒还是有些通灵,酒席之上,有这几个毒物,不太雅观,不如把它们收起来吧。”
红芍夫人笑道:“大庄主的眼光果是超人一等,这几个蜘蛛,不但毒绝千古,而且已有些通灵,若把它毁去,那实在是太可惜了。”
花无欢心头一震,暗道:毒网已然蔓延半个房子,楼门亦被毒网封死,如果不能收起,咱们都将被困在这层楼上,最毒妇人心,莫非她借机把我们也算计其中了。
他为人心机深沉,心中虽已动疑,但神色却是丝毫不露痕迹,微微一笑,道:“怎么?这毒蜘蛛无法收回了吗?”
红芍夫人道:“办法倒有两个,但不知哪一种好。”
花无欢道:“夫人请把两个办法都说出来,也好让我们长些见闻。”
红芍夫人道:“第一个办法,是让我的白线儿,把它们一齐吃掉,只是这一来,却白耗了我十余年的心血,而且这等异种毒蜘,求之不易,实在太可惜了。”
徐凤眠心中奇道:“什么是白线儿?”
红芍夫人娇声笑道:“小兄弟想见识一下吗?”探手从怀中取出一个尺余长短、直径不足半寸的玉盒,接道:“在这里。”
徐凤眠去接,红芍夫人却一缩手,把玉盒收过去,笑道:“不是我小气不让你瞧,只是白线儿性情躁急,万一伤着了你,如何是好!”
花无欢接道:“第二个办法呢?”
红芍夫人道:“解铃还需系铃人,既是这位道长惹恼了它们,还是请这位道长施舍点东西,喂喂它们。”
花无欢道:“什么东西?”
红芍夫人笑道:“最好是一条手臂,如是这位道长舍不得的话,那就请斩下三根手指……”
云阳子冷哼一声,道:“贫道如若不答应呢?”
红芍夫人笑道:“那就只好用你的心肝喂它们了。”
她言词锐利、毒辣,这等残酷之言,由她口中说出,却始终面带笑容,若无其事一般。
花无欢回顾了云阳子一眼,笑道:“云阳道兄远来是客,我花无欢为一庄之主,岂可这般对待佳宾,在下自有道理。”
举起双掌,互击一响。
一个绿衣美婢,应声走了过来。
花无欢神情冷肃地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绿衣美婢道:“小婢夏荷。”
花无欢道:“本庄主想向你借点东西,不知你肯不肯答应?”
夏荷道:“庄主之命,奴婢怎敢推辞。”
花无欢道:“很好,很好,把你的左臂斩下来吧!”
夏荷呆了一呆,道:“奴婢自奉命调到望花楼来,从没有半点错误……”
花无欢接道:“这个我知道……”目光一转,望着周雄英道:“二弟可带匕首了吗?”
周雄英躬身而起,从身上摸出一把匕首,恭恭敬敬的递了过去。
花无欢接过匕首,放在桌上,道:“你自己动手吧!”
徐凤眠瞧得热血沸腾,激动地说道:“大哥,无缘无故,如何要她自残肢体……”
花无欢伸出左手,轻轻拍了徐凤眠两下,接道:“三弟不用多管,难道当真要云阳道长自断一只手臂不成?”
夏荷似乎已自知难免,一咬牙,伸手去取桌上匕首,道:“庄主之命,奴婢怎敢不遵。”
云阳子长剑一探,按在匕首之上,说道:“姑娘且慢,贫道有几句话说。”
花无欢道:“道长请说。”
云阳子道:“贫道惹出的事情,岂肯让一个无缘无故的女子担当,要贫道自断一臂,亦非难事,但先请庄主交出解药。”
红芍夫人笑道:“解药虽有,但却不在花大庄主那里。”
云阳子道:“那是在夫人你那里了?”
红芍夫人道:“除我之外,世间恐怕已无第二个人有!”
云阳子道:“看起来,我掌门师兄,也是被你施放毒物算计的了?”
红芍夫人道:“你若一定想知道,那就不妨告诉你了。”
云阳子道:“贫道洗耳恭听。”
红芍夫人道:“毒物是我所有,但却借宇文兄的手中放出。”
云阳子脸上神情,片刻间,连现数种变化,道:“夫人如果肯相赠解药,贫道愿自断一臂。”
红芍夫人道:“此一事,彼一事,两件事岂可混为一谈。”
只听嚓的一声,红光迸冒,溅飞一片血珠,夏荷一条左臂,已齐肘断落。
原来云阳子和红芍夫人谈话,夏荷突然抽出匕首,自己斩了一条左臂。
徐凤眠两目中冷芒如电,凝注着红芍夫人,道:“我还未听说过蜘蛛能吃人手臂。”右手疾伸而出,点了夏荷左臂穴道,替她止了流血。
花无欢提起断臂,递给红芍夫人,道:“这只手臂,不知是否可用?”
红芍夫人接入手中,道:“自然是可以用了……”目光一转望着徐凤眠,道:“小兄弟不是想见识一下么,留心了。”
右手一挥,半截断臂直向蛛网中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