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转眼来到八月十四。
江喜按照江舒珧的吩咐,在各大城门口都安排了木板和绢子用做宣传,不到三日绢子便被往来百姓拿走。
加上先前的取名字造成的轰动,这下全城都知道有家酒坊要开业了。
黛纥近几日闲来无事,江舒珧也不来找她,她便出城主动去找她,结果去相邸闯了个空门,只好来到街上四处逛逛。
这边江喜正在迎来送往的招呼客人,听说酒坊初次购买可以成为会员,于是纷纷掏腰包采买。正好明日八月十五,江舒珧特地叮嘱今日售卖的酒别总上那些醉人的,上些清香的便好。
其他酒坊铺子听说新了家人间酿,早早的就让家里小厮去买点,当个会员,之后有新品还可以偷偷学着酿一下。
正巧黛纥走到芙蓉花街,看到正在招呼客人的江喜,一时奇怪便进去打了招呼。
“江大管家怎在此处,江家把你赶出来了?”
“哎哟公主娘娘哪儿的话,这是我亲戚开的铺子,一时找不到好的掌柜,缺人手让我帮忙顶着呢。”江喜赶紧把她请到里间去,毕竟开酒坊这事江舒珧交代谁都不能说,江喜怕她知道以后又不知道干出什么花样来。
“敢情是你亲戚呀,给我也来两坛吧,明天晚上阖宫办中秋宴席,我也买点去孝敬我家姐姐。”黛纥让透扇掏银子。
“公主娘娘喜欢何必花钱,我做主送您两坛。”江喜赶紧吩咐人装好酒递过去。
黛纥推辞说不好,今天开业还是要图个彩头,本来江喜就忙不过来,也乐得收银子,便不再推辞。黛纥收下酒后便转身离去了。
芙蓉花街是全长汲最繁华的街道之一,来往商贩络绎不绝,本地商贩占了十之有七,其他外地的商贩以流摊为主。售卖的也大多以百姓日常吃穿用度为主,长汲各家各户,只要有采办的,基本上都会到这儿。
江舒珧此时正在不远的小吃铺子坐着吃茶,眼观六路的看着自家铺子人群往来,就怕有突发情况江喜没法儿拿主意。
这时一个汉子正走进铺子坐下,让跑堂来了碗面条。兴许是赶路许久,一坐下便拼命的往嘴里灌茶水。
周围人都在讨论新开的酒坊,旁边桌的有人买来后直接就打开了,顿时小吃铺子酒香四溢。众人纷纷围了过来,笑着想讨一杯喝,那人也不恼,叫跑堂取了杯子,分给旁边眼馋的。
喝了酒的也不白喝人家的,让跑堂的又上了些瓜子肉干类的下酒吃食,坐下一同唠嗑去了,话题也不过是围着这新开的酒坊。
只听其中有人说道:
“我看这酒坊,怕不是哪位达官贵人家的。还没开业就搞这么大的阵仗,我家那口子去取了两张城门口的绢子,说是布料丁顶顶上乘,绣工也是极好,没有这个数怕是做不出来。”说完拿手比了个四,意思就是四百钱。
“我看不像,我听说是相邸的管家亲戚开的,这管家今天还在充掌柜帮忙呢。要说是达官贵人,倒不如说是个有钱的人家。”
两相讨论也没个所以然,又继续听说书先生讲同乐日的事迹了。
这时那汉子吃完了面,准备给钱,突然眼睛一亮。
江舒珧只感觉一阵风呼的带了个人过来,就这么跪在她面前。
“神女娘娘,小的能再见娘娘,多谢娘娘救小儿一命。”
江舒珧一看,这不是上次那个儿子无花果过敏的阿布发祖么。
露茜知道自己姑娘不喜欢这些虚礼,赶紧将他扶起来。汉子激动的满脸通红,江舒珧让他赶紧坐下。
“你不说我都忘了,举手之劳,何必挂心。令郎近来可好?”
“小儿很好,只是时常挂念神女娘娘,因着那日晕过去未曾与娘娘见面,常说有机会要当面感激。”阿布发祖说道。
这时他站起来把身后的一个大包裹打开,从里面拿了几个小瓶,摆在桌上。
“娘娘莫怪,小的在山里寨子是个行脚巫医,偶尔来长汲摆个摊子卖药。这是我自己配的外敷跌打酒,上不得台面。想来娘娘磕碰什么的都不会有,不过拿来赏赐下人也不错。”
江舒珧心说你把你吃饭的东西给我,自己还怎么赚钱,于是坚决不收。
这时周围的人早就聚了过来,看见这副样子有的说礼物简陋,有的说县主深明大义,不图回报。
江舒珧被念的头疼,挥了挥手,说:
“我不是看不上你这些,主要是你拿来是卖钱,要养家糊口。给我了,你今天可不是白跑一趟?还搭进去一碗面钱。再者救他的也不是我,是大夫呀。”
阿布发祖哪儿顾得这些,只想着有什么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