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冻的夜风中,三个人男人心中却感受到了温暖,那是一种名为“友情”的力量。
过了半晌,姬冰雁道:“老胡呢?”
“进洞房了。”
“抬进去的?”
“活像只烤骆驼一样,只差没在肚子里塞只羊了。”
姬冰雁不觉笑了,喃喃道:“随时能醉得人事不知的人,倒也有些福气。”
楚留香接过酒瓶喝了一口,道:“外面可有动静?”
“暂时没有动静。”
“我想今夜,或者最近,那个下毒之人应该是不会冒头了。用那种不确定的法子害人,很明显是为了隐藏自己。”云天涯叹道。
姬冰雁默然片刻,道:“不管怎样,小心总归无大错的。”
云天涯与楚留香闻言,点了点头。
云天涯复又开口劝慰道:“放心吧,虽然与队伍中的其他人相交时日不久,但你们应当看得出,他们绝对都是可靠之人。”
后半夜,帐外的楚留香已坐了很久,动也没有动,姬冰雁这样坐着还不算稀奇,楚留香也能坐着不动,倒实令人有些想不到。
这里倨暗,帐篷里的灯火像是距离得很遥远,没有人瞧得见他,他却可以清清楚楚的瞧见每个人。
现在,帐篷里人声也已渐渐静了下来,三三两两的人,互相扶着走出来,有的还在唱着歌。
歌声终于也静下去,吹在大漠上的风声,却变成一阙最凄凉雄壮的怨曲,令人意兴黯然萧索。
无边无际的苍穹里,群星已沉落,无边无际的大沙漠上,也像是只剩下楚留香一个人。
他心里渐渐想起了很多人,很多事。
他想起了此刻应在古墓中的苏蓉蓉、李红袖、宋甜儿,不知她们在那幽深静谧之地可还呆得习惯?
他也想起了南宫灵,想起了无花,尤其是后者,曾被他一度引为知己,却不曾想到。。。
楚留香喝了一大口酒,忽又想起胡铁花,嘴角不禁泛起了微笑:“这小子,福气委实不赖。”
他忽然发现有个人向他走过来,身上裹着条又厚又大的鹅毛被,看上去就好像个小帐篷在移动。
楚留香道:“谁?”
这人没有说话,却“噗嗤”一笑。
这人竟是琵琶公主,“新娘子”竟溜出洞房来了!
楚留香脸上最后一丝笑容也冻结住,失声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琵琶公主带着那床鹅毛被,拖拖拉拉地走过来,吃吃笑道:“你能来这里,我就不能来?”
楚留香脸色一沉,道:“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琵琶公主眨着眼,道:“为什么?”
楚留香板着脸,一字字道:“你若不立刻回到洞房去,我就。。。”话未说完,已被琵琶公主银铃般笑声打断了。
她咯咯娇笑道:“你你要我到到洞房去干什么?”
楚留香大声道:“到洞房去自然是自然是”下面的话他实在说不下去了,只有用力去揉鼻子。
琵琶公主瞟着他笑道:“说呀,自然是去干什么?”
楚留香简直不知该如何是好,他平生简直没有遇见过这样的女孩子。
琵琶公主却娇笑着接道:“我若真的到洞房去,不被新娘子打出来才怪哩!”
这次楚留香真的怔住了,吃吃道:“新娘子?你难道你不是?”
“谁说我是新娘子?”琵琶公主一脸的无邪。
“但,但明明。。。”楚留香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琵琶公主道:“龟兹国的公主,又不止我一个,要嫁给胡铁花的,是我的姐姐呀!呆子。。。”
楚留香失声道:“你姐姐?!你为什么不早说?”
琵琶公主眼睛亮得像星星,咬着嘴唇笑道:“我为什么要早说,我就是要你生气,要你着急。。。”
她银铃般娇笑着,被子也在“叮叮当当”的响,从被子伸出手来,原来她手里竟拿着两个酒瓶。
她晃着酒瓶,笑道:“呆子,还不来接我的酒瓶,再揉鼻子,鼻子就要被你揉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