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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成了校草的告白对象
文 | Libraaa
火红的晚霞将傍晚的天空织成了蔷薇色的锦缎。
黄昏时分,古溪市四大名校之一,风陵一中校外的某咖啡馆内——
一场没有硝烟的拉锯战正在上演。
店内气氛剑拔弩张。
一触即发。
“求求你了!老板!”
突然,只听一声清朗圆润的少年音,带着孤注一掷的意味,打破了店里的寂静氛围。店内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停下手中的动作,往前台看去。
逆光之下,他们只能瞧见一个模糊的光影。
只见一位身材瘦削长挑,身着卡其色长款风衣,头戴一顶咖啡色的鸭舌帽的年轻男人,正坐在台前可以旋转的圆凳上。
他双手撑着圆椅,穿着黑色皮鞋的脚双悬在空中,黑色的灯绒芯长裤勾勒出笔直修长的小腿轮廓。
稍稍用力,圆椅便左右旋转起来。
接着,他双手合十,苦苦哀求柜台后那个同样好看的男人。
“老板,只要你答应我取消订单,从这一刻开始,您就是我亲哥!”
“不可以哦。”店长笑意不减。
“老板,你尽管说,什么条件我都可以接受。”时斐带着黑色的口罩,只露出一双欲哭无泪的眼睛。
那双瑰丽迷人的桃花眼,漾进了夕阳的余晖,灼灼似星。额前的浅栗色碎发微鬈,像是被夕阳渡上了一层亮釉色,散发着温润的光泽。
而店长坐在收银台后面,双手交叉,笑吟吟地看着他独自上演独角戏。
时斐心想,可真是表面人畜无害,实则笑里藏刀。
他在心里已经把店长撕碎了无数次。
店长完全没发觉时斐的咬牙切齿,还是笑吟吟地重复那段话:
“抱歉,帅哥,我说过很多次了,从您付钱的那一刻开始,交易就已经开始了。寄信人和收信人都是我们的服务对象,单方面的取消订单是无效的哦!”
说时,还笑吟吟地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眼镜。
时斐同样回之以礼貌性假笑:
“我可去你妈的。”
·
时斐所在的这家咖啡馆,位于风陵一中外,有个听上去很洋气的英文名,RedWire,即“红线”。
店长留着一头黑色及肩长发,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细细的金丝眼镜,五官深邃俊朗,乍一看还以为是混血。他时常用一口浓重的苏格兰英语腔对白纸一般纯洁的学生洗脑,说他的店有种神奇的魔力,只要在他店里用红绳把写有自己愿望的纸片拴住,挂在中间那棵巨大的许愿树上,都能在未来找到被红线连接的未知的另一半。
当然这都是胡扯,专门用来骗骗那些对爱情怀揣着罗曼蒂克梦的学生罢了。
不过有多少人是冲着男店长那张精致又迷人的脸去的,时斐就不清楚了。
这家店还有一个很受欢迎的项目,名字却普通得和店名格格不入,叫时光信件。意即给几年后的自己写一封信。只要写好地址姓名,根据送信的年代,分别投放在那些镶嵌在粉彩墙壁上的木质小匣子里,几年后,说不定在某天午后怀念青春时,就可以收到一封来自青春时代的信。
当初,时斐也曾有过一段轰轰烈烈不堪回首的二货岁月。他在中学时期,也偷偷摸摸东躲西藏地干过相同的傻事。
但他不是写给自己,而是别人。
他喜欢了很久的人。叫言暮。
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听朋友说,言暮在大学里发表了数篇论文,拿了不少国际大奖,全世界十几家顶尖医院向他抛去橄榄枝,可谓是前程光明远大。他自己却因为不想离家太远,最后还是选择了国内一线城市的一家顶尖医院。
优秀的人,什么时候都很优秀,永远都屹立于常人遥不可及的高处,其他人都望尘莫及。
而他,被他亲妈逼着选了个一点都不喜欢的专业,前两年秉承“吃好喝好长生不老”的原则,该吃吃该睡睡,在大学里一直吃着高中的老本,期末不挂科已经是上天垂怜。
到了大二暑假,时斐发觉自己的前途一片灰暗,对手头上的事情提不起任何兴趣,这才正式开始研究到底该从事什么。
这个时候,他抬头望去,看到了被他外婆亲手贴满了整片墙的初高中作文竞赛大奖奖状。顿时一拍大腿,灵光顿现,仿佛见到了明日的曙光!
好在时斐大三时找了个网文网站顺利签了约,之后开始写小说。零零碎碎写了几本之后,终于在大四毕业那年,一文成神。
非文这个笔名也瞬间走红网文界。
时斐本来也只想靠写文赚点钱当零花钱用,顺便对他的奇葩爹妈证明自己不是一事无成。后来硬是在网站和出版社安排下,搞了一场签售会。
他全程带着帽子和口罩,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的样子。
签售会结束后,他见读者都走得差不多了,再加上坐了一下午后腰酸背痛,也没想太多,随手把口罩一摘,拧开瓶盖后喝了口桌上的矿泉水。
结果,不知道是谁拍了照传到了网上。
就凭那四张照片,一开始是某瓣开了铺天盖地的帖子来李涛时斐的长相,有人说他长得又像娱乐圈最近大火的新晋流量小生,还有人说他长得像帅得飞起的老戏骨……
重点是,他帅啊!
有句话说得好,先打你一巴掌,再给你一颗糖,那颗糖都比平时甜。
所以,当大家纷纷猜测这位当红男作家是位在家抠脚的中年|□□|丝宅男时,突然被爆出是个高颜值美男,谁不会眼前一亮?
但有些人私信发“ggcw”“哥哥我要给你生猴子”等等,他就不懂了。
现在的网民们,都这么开放的吗?
然而,成也某瓣,败也某瓣,之后他被措手不及地爆出三次元真实身份,中学学校,甚至连他高中时给暗恋的男神写信的黑历史都被挖了出来。
他这才想起来,当年他被中途截获的所谓的“信”,其实是是高一时写的学习资料。那时他在光荣榜上看言暮文科成绩不好,就把自己的笔记以及学习经验全部整理了一遍,再托人送给他。
本来时斐都忘了这档陈芝麻烂谷子事,看到这些帖子,才猛然想起来:
那封还没有寄给言暮的信,还在店长手中。
他的确写了。
是高三某天晚自习,他不知道缺了哪根筋了写的。
刚刚毕业或许会很迷茫,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或多或少能给他一些信心。
现在看来,纯粹是自己多想。
然而现在,店长说什么也不肯取消这笔生意。
这还有天理吗?二十块钱而已!他不要了都不能取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