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蛇丸利用一些言语,蛊惑并且点燃了鸣人的内心,让他失去对尾兽力量的控制。 这样一来,那就说得通了。 晚饭时间,公园里几乎没有什么人。 凉介一个人坐在一张长条木椅上,而旁边是已经亮起的路灯。 微弱的荧光下,他在听到鸣人的话语以后,沉默下来。 如果说能够控制尾兽力量的鸣人,会是一份不错的战力,能够让战局保持在一个相对平衡的状态的话。 那么暴走之下的鸣人,便会直接打破这份平衡,失去理智的他会让本来4:1的局面,变成3:1:1,加大卡卡西小队面对大蛇丸的压力。 “我知道你不方便参与这件事情,我也理解,毕竟你的背后是日向,你有很多的顾虑。” 透过凉介搭建的精神沟通渠道,鸣人的声音极为复杂,带着恨意,又有些冷漠,“凉介,教教我,你觉得我现在应该怎么做?” 他已经快要无法克制自己了。 大蛇丸的话语,佐助曾经的遭遇,很多的事情都在他的内心盘绕,曾经他心中一直不敢置信以及逃避的问题,也终于浮现出来。 首先,鸣人第一个想到的问题就是,三代目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 尾兽和容器的关系,他在知道自己是人柱力的那一刻,已经充分了解过。 那时候他还没有意识到这些意味着什么,但近段时间,在成为忍者执行了那么长一段时间的任务以后,他开始慢慢意识到,三代目完全没有必要对他那么好。 比起一个有感情有意识,不可控制的容器,把他培养成一个没有生活意识和常理认知的战争机器岂不是更好? 鸣人不相信连他都能想到的事情,作为一村之长,带领村子经历过三次忍界大战的三代火影会想不到这些。 那便只有一个可能了,那就是三代火影对他别有所图,就像是水木因为窥伺佐助的写轮眼,所以一直都在培养他一样。 他们都一样,都是一群虚伪的伪君子。 一群表面上戴着和善面具,实则暗地里要把他的所有价值都榨干,让他活在他们编织的美好梦境里的家伙。 在凉介的感知中,病房内的鸣人正安安静静的躺在病床上,半点没有引起外边监视人员的注意。 但透过精神的沟通渠道,他能很轻易感受到鸣人内心的不平静。 “对,没错,他要让我跟父亲一样变成他的傀儡,而且还是掌握着尾兽力量的傀儡。” “猿飞凛、上杉,呵,我早该想到了,他们就是猿飞日斩派来监视我的!或许连卡卡西老师也是!” “骗子!他们一个个都是骗子!” 鸣人断断续续的声音响起,带着疯狂以及深深的执念。 他没有因为自己所处的环境而感到慌乱,更没有因为威胁到生命而感到恐惧。 越来越接近的“真相”,已经让他忘却了许多的弱小情绪,留在他脑海中的,仅仅只有勇往直前和不顾一切。 “大蛇丸跟我说这件事情的时候,他们都听见了。” “想必现在这件事情,也已经被上杉传到三代三代目的耳朵里,凉介,你觉得他接下来会怎么对待我,他或许会杀了我吧?然后换一个新的,更容易被他控制的九尾人柱力。” “如果我的身份传出去的话,那他除了位子坐不稳以外,就连名声也会大打折扣,很可能还会像卡卡西老师的父亲一样,被逼得以死谢罪。” 这个鸣人很聪明,当他愿意去面对这一切,当他能够站在更加黑暗的方向去思考的时候,他一下子就想通了很多事情。 包括,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但很快,鸣人那边又安静下来。 这让距离他很远,坐在公园里的凉介以为,他是在克制自己的情绪,所以没有开口说话。 良久,两人就像是断开了精神的沟通一样。 “对不起凉介。” 忽然,凉介的脑海里重新出现鸣人的声音,但话语却让他愣住了,“我不应该跟你说这些的,你还有雏田,还有家庭,抱歉,我不应该把你牵扯” 凉介刚才一直都没有回话,让鸣人有些慌乱。 作为他“虚假”的前半生唯一的那束光,他更加珍惜凉介这个朋友。 “或许你应该去问问他的。” 凉介也意识到他误会了什么,开口解释,“我刚才只是在等你冷静下来,我可以感受到,你的精神状态并不稳定。” “问他?你是说猿飞日斩吗?” 鸣人好似没有听清凉介说了什么,又有些不敢置信的重复了一次。 “是的,去问他吧。” 凉介很认真的也重复了一次刚才说的话。 顿了一下,没等鸣人开口,他解释道:“虽然以前,你一直都说我教很多东西,但其实,我一直都没有承认我到底教过你一些什么,但现在我想承认,并且再次郑重的告知你一件事情。” 他的严肃的语气,让病房里的鸣人,那暴躁的内心被分散。 “那就是冷静。” 凉介缓缓开口,说出他认为一个人在生活中最应该具备的品质。 “你的思考并不少,但你的判断力却不足以支撑你的所有想法,这只会让你像是一头被人牵着鼻子走的牛一样。” “鸣人,一个人的人生应该由自己做出决定,你问我觉得,你现在应该怎么做,如果我给了你答案,你是否会开始学着依赖我?” “而如果你一直都听我的话,那你岂不是也成了我的傀儡,在我的干扰下进行着你的人生。” “可你是我的朋友。” 鸣人急促的开口,“凉介你是我唯一的朋友,你现在会跟我这些说明你是真的想帮我,你是一个好人,我也相信你。” “好人?” 凉介忍不住笑出来,“我可不是什么好人,你倒也是有些幼稚了,居然还会用好人与坏人这种词汇来形容别人。” “老实说,这给我一种小时候看话剧,一边看还一边天真的问长辈,这个人是好人还是坏人这样的一种感觉。” “好人和坏人可不是容易区分清楚的。” 要是鸣人知道,他在一年前就曾经冷漠的控制着作为同村伙伴的水户门苍几的身体,不顾生死去跟四代雷影同归于尽,或许就不会把他当成好人了。 “我知道” 凉介的突然打岔,让在这种紧张气氛之下,有些喘不过气的鸣人有了一丝喘息,“但在我的角度来说,凉介你就是好人。” “在你的角度下,我是好人吗?” 这个说法倒是更能够让凉介接受一些,他点点头,但又很快再次开口,“那从你身份角度考虑,三代目也不一定是坏人啊。” “当然了,我这里也不是替你下判断,毕竟我不是猿飞日斩,我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一些什么。” “但如果我是猿飞日斩的话,在了解到你可能明白“我”的一些什么傀儡计划的时候,那“我”毫无疑问会对你严加控制和看管起来,甚至都不会给你清醒的时间,会让你一直保持昏迷等无意识的状态。” “这样的结果,明显会更便于“我”把九尾从你的身上抽离,转移容器。” 凉介的话语让鸣人再一次愣住。 “但从目前来看,猿飞日斩还给了你相对的自由,仅仅只是对你有所监视,且这些监视的人应该还是跟之前一样,是以监督尾兽的理由。” “这样的结果有很多可能,但准确率比较高的可能有三种,一种是对于隐瞒你身份的这件事情,他是因为有着迫不得已的原因,猿飞日斩不像你想象中的那么阴暗,所以他才不会对你控制起来。” “还有一种,是猿飞日斩觉得即使是你知道他计划的情况下,还有着把握能够控制好你,又或者他找不到更为合适的尾兽容器。” “而最后一种,就是他相信你,就像是你相信我对你来说是好人一样,他觉得你冷静下来以后,不会去相信大蛇丸一个叛忍的话语。” 站在客观的角度,凉介简单分析出四种可能摆在鸣人的眼前,“当然了,除了这三种以外,或许还有其他的可能性,你可以自己去思考这些。” “但还是那句话,最重要的是你自己的判断。” “可可他为什么要瞒我,而且我的父亲为什么要把九尾封印在我的身上,难道不是因为他是三代大人推出来的傀儡吗?” 对于凉介的回答,鸣人并不满意,这种说法让他本就混乱的头脑,更加纠结起来。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说过了,我不是猿飞日斩,我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凉介摊摊手,从长椅上站起身,“已经很晚了,我答应过雏田要准时回家。” “总而言之,如果你心里对于这个问题那么纠结的话,那不如自己去问他,反正以你现在的处境,也没有机会暗中探查了。” “凉” 久违的见面是那么短暂,鸣人脑海中,还有太多太多的事情想要询问凉介。 但到嘴边,又不知道从何问起。 “就到这里吧,你的人生应该你自己去面对。” 凉介打断了他的话,“不过作为你的朋友,如果你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我会尽可能协助你离开这个村子。” “但如果你不幸,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牺牲的话,我也会为你报仇的,这是作为你的朋友,在我有限的能力范围内,给你的承诺。” 说着,他缓缓离开公园。 在拉开距离以后,精神上的沟通也自然而然的断开。 对于鸣人的遭遇和事情,凉介的脸庞上有一些沉重感。 但他不是那种纯粹的大英雄主义,会把自己身边所有的人,笼罩在自己的庇护之下。 相比于自己扛起一切,他更希望自己身边的人,能有能力和意志自己站出来面对问题,而这也就意味着,他们可能会在成长过程中受到伤害。 可不经历风雨,又怎么能见到彩虹呢? 面对断开精神链接的凉介,鸣人一下子有些惆怅。 就像是以前一样,就算是他现在成为了忍者,执行参与过很多的任务,但每一次跟凉介聊天,他总是能收获到很多的东西,也更加感受到凉介的深不可测。 不过凉介说得没错,他确实是因为最近一直积攒负面情绪,结果被大蛇丸那几句话直接点燃,导致有些考虑不周了。 如果三代火影真的打算对自己不利的话,那现在他也不会安安稳稳躺在这个病房里。 可他不论怎么想,都无法理解为什么三代火影要隐瞒自己的身世。 就算他是人柱力,但这跟他四代火影之子的身份应该没有冲突吧,似乎没有必要对他隐瞒这一切,对村子里的其他人隐瞒这一切吧? 即使是处于保护的目的,那为什么他作为人柱力这件事情,还会被村民所知晓。 而且他的父亲仅仅只是一个平民,真的有机会成为一个火影,而不是被推出来的傀儡吗? 鸣人平躺在病床上,入耳只有寂静一片的世界。 外面的夜空,点点星光顺着窗户照亮了房间的一角。 但又很快,这一角的亮光又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淡去。 接着,房间又在太阳升起后光芒的照耀下,变得明亮。 整整一个晚上,鸣人彻夜未眠,脑海中反反复复的思考着各种可能,但他始终没有办法做到凉介所说的判断力。 他的思考很多也很杂,除了凉介说的那四种可能性以外,他还想了不少的方向,可始终无法从那些想法中揪出自己满意的答案。 唰 病房的门小心翼翼被拉开。 早班的护士颤巍巍的走进房间内。 在一脸紧张的把病号餐放在一旁以后,她又赶紧离开。 整个过程,就像是鸣人身上有什么瘟疫一样。 而对于这一点,鸣人早已习惯。 他从病床上起身,又在独立的卫生间里洗漱完毕以后,开始享用自己的早餐。 整个过程他都显得很沉默,也很平静。 一直到用餐结束,把餐具洗完放在桌子上以后,他才缓缓迈着步伐,来到病房的窗户边,“麻烦帮我通报一声,我想要见一见三代大人。” 一个晚上的时间,他没有想通三代为什么会隐瞒他,也没有想通自己的父亲到底是不是傀儡。 但他已经做好了,去面对真相的准备。 就像是凉介所说的一样,他已经逃不开了,只能光明正大去面对了。 “非常抱歉,鸣人。” 很快,一道戴着动物面具的黑影闪身出现在他的面前,“火影大人吩咐了,这段时间他很忙,可能没有时间见你。” “他会在忙完自己的事情以后,跟你解释清楚一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