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
贾沁提着裙摆火急火燎地跑进屋,眼神乱瞟一通找到气垫神闲坐着喝茶的苏宴舟,她快步上前握住苏宴舟的手,嗔怪道:“表哥,你怎么还有心思喝茶呢!你没听说吗,老太太那还不肯放人呢,这天热成这样,她一个病鬼跪在太阳底下那么久了,不得丢掉一条命啊。”
苏宴舟轻笑一声,不解地耸肩道:“你不是看不惯她,如今祖母出手,沁儿怎么反倒要我去救她?”
“哎呀!”
贾沁变扭地背过身去,手指不停搅着衣角,嘟囔着:“我是讨厌她不错,不过,我只是想给她一个教训而已!谁知道老太太会这么狠,那……再怎么说也是一条人命呢。”
苏宴舟放下茶杯一摆手,一直守在一旁翻白眼的丫鬟立即靠前去:“家主终于要去救少夫人了?!”
表姑娘都比他有良心,真不知道这个人的心到底是什么组成的。
苏宴舟道:“既然沁儿都为她求情了,你就去趟老太太的院子,说是我的意思,向她讨要个人。”
话音一落,丫鬟便飞奔出屋了,她真是一刻也不愿意在那个屋呆着,和一个没良心的人靠太近,她怕会折寿!
江烟被人背着放到床上的时候,脸色不见血色,苍白的如同鬼魅,双眸紧闭着,痛苦地哼着声。
疼,好疼……浑身像是火在烧着。
苏宴舟探了探鼻息,气息微弱,只剩半条命不到了,那双眼眸冷漠地瞟了一眼额头的冷汗:“参汤灌进去。”
丫鬟端着参汤,努力地往江烟的唇缝间喂,然而灰白的唇瓣死死闭着不肯咽下,丫鬟只能干着急:“怎么办啊,少夫人不肯张嘴。”
“掐着她的鼻子,嘴对嘴灌。”苏宴舟瞧着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她这是不想活下去了。这种疼痛没有人比苏宴舟清楚,故意让自己被折磨的奄奄一息,即便是昏死过去了,身体依旧会有求死的欲望支撑着,这是那三年苏宴舟每日都得承受的痛苦。
丫鬟愣了一会,眨巴眨巴眼睛,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支支吾吾道:“这种事不该家主来吗,你们是夫妻啊。”
“咳咳!”苏宴舟连续咳嗽了几声,柔弱的身子骨晃了几下,虚弱地扶住柱子,“我也是病人,我也是得喝药的,要是我喝的药和这个药冲突了,我岂不是会被毒死。嗯!还是你来吧,你身强体壮的。”
贪生怕死的负心汉,少夫人要是喝不下参汤吊起命,她就要香消玉损了,这种生死难料的时候,他还只想着自己呢!丫鬟这次没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接着喝了一大口参汤掐住江烟的鼻子,江烟眉头一皱,被迫张开嘴,丫鬟当机立断堵住,把参汤往口中灌进去,几下下去,一碗参汤总算喂江烟喝了下去。
苏宴舟在一旁“哇偶”了一句,接过空了的碗放到桌上,称赞道:“姑娘好气魄,这过命的交情换了谁不得给姑娘磕几个响头做谢礼,不过这碗可是千年老参,被姑娘不小心咽下去的那几小口也值千金,这也算报恩了吧。”
无事大补,确定是报恩不是报仇?丫鬟听见江烟若有若无的呻吟声,眼神落在高高扣着的立领上,烈日炎炎他们这一对夫妻却总穿着高高的立领,也不怕闷着,再体弱也不能这么围着啊。
丫鬟的手刚放在江烟脖子处的扣子上,江家嬷嬷正好进屋看到这一幕,脸色大变,厉声呵斥道:“你做什么!”
丫鬟无辜地呆愣住:“帮少夫人解开扣子啊,她这样会喘不过气的。”
江家嬷嬷快步走过来,一把推开她,凶狠地瞪着丫鬟:“我们江家的人不用你们假惺惺,究竟是解扣子还是要掐死她,你们自己心里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