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路缘缘一听刘执这话,彻底傻眼了,“绿娘?她不是还惦记着之前那个骗她感情跑路的臭男人呢么?”
“缘缘,你说这话却是贬低绿娘了,她可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刚毅女子。”
路缘缘知道刘执向来欣赏看重绿娘,但……绿娘这么快又看上刘奉了?不会罢!
可转念一想,也不是不可能,之前她看中的男人不也是个读书的?俗话说,缺什么想什么,绿娘从小被卖到青楼,大字儿不识几个,因而就特别崇拜能识文断字的书生类型,刘奉可不就是一身的书卷气么!
要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丁小铃纠缠刘奉令她觉得可恶,换成绿娘这种情真意切的女人的话……怎么她非但气不起来,还觉着有点儿像话本子里的情节呢?
绿娘长得漂亮身段儿又好,和刘奉年龄相仿,虽没文化,但察言观色的水平一流,可是一朵善解人意的解语花……
路缘缘越想眉头皱得越紧,手也不自觉抓紧了椅背。
她有一种直觉——刘奉肯定是看不上丁小铃这种类型的,但绿娘很会做人,他肯定不会讨厌,甚至会萌生好感。
就在路缘缘开始注意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时,刘奉正在房间里准备休息一下,绿娘替他点了安神的熏香,“刘掌柜说您事务繁忙,经常休息不好,我也时常有睡眠问题,久病成医,自己配了些香,很有些作用,擅自给您点了,还望不要嫌弃。”
刘奉见她举止大方,行为贴心,又知道妹妹重用她,那人品肯定错不了,因此对她也很有好感,从善如流地点头笑道,“多谢。”
“那您歇着罢。”
绿娘十分懂得分寸,说话间就要退出去,不防看到刘奉的衣服有一处脱线,想来是舟车劳顿赶路,在哪里不注意刮到了。
她实在想象不到像刘奉这样的翩翩公子被勾住了衣服会是什么表情,忍不住展颜一笑。
刘奉有些纳闷儿地看着她。
绿娘忙道,“您这衣服不知在哪儿勾线了,想是没注意,我给你修补一下罢!”
刘奉低头看了看,不好意思道,“可能是骑马路过密林时刮的,不碍事的。”
“您就别跟我客气了!”
绿娘知他见外,感慨,“若不是当初刘掌柜救我于水火,我还在刀山火海里遭罪呢,哪能像现在这么自由自在,还有工夫做针线活儿。”
刘奉并不知道绿娘的真正身世,听她这番话,是有隐情,也生出些好奇心,但又不能直接问,便只说了句万能的安慰话,“过往一切皆是体验,好的坏的,往前看就是了。”
绿娘似乎没想到他会宽慰自己,愣了一下,随即心里泛起一丝温暖——这兄妹俩人是一样的好。
又见刘奉站着不动,也不脱外衣,便笑道,“……要不我先出去?”
想想自家妹妹绣得那两只大鹅……不,是鸳鸯戏水,根本指望不上,刘奉最终只得点头应允,“恭敬不如从命,先谢过绿娘了。你也不要老是‘您’、‘您’的称呼了,看你应当比我年纪轻,就跟刘执一样叫我大哥罢!”
倒不是刘奉见绿娘漂亮刻意跟她套近乎,只是他乐于“入乡随俗”,这里毕竟不是王府,刘执也根本没拿她这些“合作伙伴”们当下人,大家相处得融洽,与朋友一般,因此以这种称谓去称呼也无不可。
绿娘倒是蛮惊讶的,惊讶之中还有一丝惊喜,现学现卖道,“那我也恭敬不如从命了,大哥,您这眼睛看人真准!我确实比你小个几岁。”
因为绿娘之前经常涂脂抹粉穿红戴绿的,又是这个营生,神态间就显得有些妇人的年纪感,实际上她年纪并没多大,只是入行早,显得有些沧桑罢了。
刘奉随和一笑,“莫捧我了,你一看便是小姑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