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霁让温霆去盯着被降职守了城门的邵武校尉但那人却是极为谨慎。
那人或许发现了些许的端倪,数日未曾去寻李清宁。
李清宁似乎也察觉出了问题,所以待那带着面具的白衣男子来了之后她便让他暂时别来她这里了。
男子带来了打i胎的药听到李清宁不让他来了,便紧张的道:“我若不来,郡主先莫要喝药。”
李清宁看了眼桌面的药包鄙夷嗤了一声:“便是再疼我都能忍得了,如今已经回到金都了,我是一刻都不想再怀着那个人的孩子,让我恶心!”
“那被他发现了怎么办?”男子问道。
李清宁抬起下巴,似乎一切皆在掌中的道:“他发现不了,便是发现了也不足为惧”
因为她会在他发现之前要了他的命。
想到这收回了目光,看向他:“你一定不能被人发现,待那妇人快要临产的时候再让她去闹。”
男人颔首:“明白。”
时序入冬,阴雨连连寒风湿冷入骨。
沈寒霁与靳琛各执了一把伞从门庭跨过行过了没有一草一木的大理寺牢狱的地坪。
走到了牢狱的门前。
收了伞,放到了门的一旁拿出了令牌,一旁的狱卒便打开了牢房的大门。
进入了天牢,身后的狱卒道:“按照大人的吩咐,未曾对那个姓齐的动刑单独关押了一个牢房,半个月,不曾有有一个人与他说过话。”
沈寒霁轻点了点头:“他什么反应?”
狱卒答道:“每日都是吃了便盘坐在牢中,耐性极好,也是什么都不问。”
走到了关押齐豫的牢房前,狱卒拿起钥匙开了锁,把拴在牢门的铁链绕开。
狱卒做着这些事的时候,沈寒霁望进了牢房中,与牢中盘坐在地上的齐豫对上了视线。
齐豫生了一张妖冶的脸,即便身穿着囚服在地牢中,也不见狼狈。神色从容得好像刚被抓进牢中的一样,半点也看不出他已经被关押了大半个月。
牢房门开了,沈寒霁吩咐狱卒:“把四周看守的人了。”
狱卒应声,随后退了下来。
沈寒霁看了眼靳琛,靳琛会意点了点头。
安排妥当后,沈寒霁低头进了牢房。
齐豫对他笑了笑,淡定从容的打招呼:“沈大人,稀客呀。”
沈寒霁撩袍在长凳上坐了下来,不急不缓的笑道:“算不上稀客,平日也时常到牢房看看其他犯人,只是未曾与齐东家打招呼罢了。”
齐豫笑道:“如今调香阁已经被封了,齐某现在是阶下囚,而非调香阁的东家。”
沈寒霁不可置否一笑,称呼依旧未变的道:“旁的不说,齐东家的镇定从容倒是出乎了我的意料。”
“齐某并未犯事,又为何要惊慌失措?”齐豫轻一耸肩,反问道。
沈寒霁认同的点了点头:“确实,除却你母亲曾是东疆贵女这一点外,没查出什么不对的地方,此次抓拿你,是因太子殿下在金月庵遇刺一事。”
齐豫抬头,非常镇定的问:“沈大人觉得我有这么大的本事刺杀太子?”
“有没有本事,我不知道,但我却知道那次刺杀可不仅仅想要的是太子殿下的命,还有我家娘子和户部尚书刘语馨的命。”
“要刺杀太子殿下,反倒好理解了。但为什么要刺杀我家娘子和那刘家女呢?”沈寒霁淡淡的目光落在齐豫的身上,看着他面部的细微表情变化。
可齐豫依旧面不改色。
沈寒霁又继续道:“指使刺客刺杀太子,在金月庵故意闹起动乱的人,便想着大家都会以为是刺杀太子刺杀太后,若是在这场刺杀中死一个贵女一个贵妇,旁人只会觉得她们是倒霉,又怎么会去怀疑刺客的本意就是要杀她们的?”
齐豫也露出惊诧之色:“户部尚书千金和沈大人的娘子也遭到了刺杀,这是为何?”
沈寒霁笑了笑:“既然齐东家明知顾问,那我们便来理一理。”
沈寒霁站了起来,看着齐豫,徐徐而道:“我家娘子遭刺,很有可能是我的仇人来寻,毕竟半年前我在京淮运河反杀水寇,与其结下了过节,再而来向我寻仇,杀我不成,便想杀了我的娘子,这可能是其中一个原因。其二也是寻仇。”
沈寒霁慢步到了他两步之外,半蹲身子,与其平视,压低声音道:“其二,裕王向来与我不对付,此次他的女儿在皇陵自尽,而从他们一家那等病态的心态来看,他应是最想要了我和我娘子命的人。”
“至于刘家女为什么会被刺杀,想必齐东家是最清楚的了。既然能知道你母亲曾是东疆贵女,或许也知道其他的秘密,自是留她不得。”话到最后,沈寒霁问:“齐东家,你说是不是?”
“若是沈大人真要把这罪安在齐某的头上来,齐某一介商贾,无诉冤的门道,便也只能认了。”齐豫抬着眼眸直视沈寒霁,没有半分回躲,心智可见比旁人要坚定许多。
沈寒霁也不着急,面上的笑意一派从容:“齐东家倒不必如此快就认了,我还未说更有趣的事情呢。”
说着,沈寒霁站了起来,转身回到了位上,摩挲着腰间的玉珏,淡淡的笑道:“我这个人,若是有半点怀疑,便会寻根问底,所以我便派了人去你的家乡调查。我底下有个随从,以前是乞丐,所以最擅长与这乞丐打交道,旁人或不知的事情,那些乞丐都能知晓一二,我那随从从那些个乞丐口中打听到了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齐东家应该会很感兴趣。”
齐豫面上的表情似乎还是没有丝毫的变化,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气息有几分乱了。
沈寒霁轻声缓道:“有个乞丐说,几年前,在齐东家父母双亲去世的前几个晚上,在深夜曾看到有一伙蒙着脸的人,翻入了齐家的墙头,过了一刻后扛着两个麻袋离开了,他怕惹上事,丢了小命,所以不敢说出来。”
听到这里,齐豫反问:“乞丐的话怎可信?便是有贼进了齐府,齐某又怎没有报官?”
沈寒霁垂眸看他,放慢的语速:“你不是不想报,而是不敢报。我若没有猜错,那晚那一伙人从齐家盗走的应不是什么金银珠宝,而是齐家夫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