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坑底部。
地面剧烈摇晃,滚滚不绝的火山灰冲出了地底,在从通洞口喷涌出来后,又交织到一处,快速地冲上了天空。
木青紧紧盯着地面。
“咔嚓——”
一条裂缝就在他的注视下产生,并且快速蔓延到了他的脚下。
“哼!”
魔物得意无比,随着它的声音落下,青色的焰火嘭地一声,从裂缝中挤了出来,交织成一只大手抓向了木青。
木青飞身后退的同时一剑搅碎了这道攻击。
但类似的攻击并非只有这么一道,青色的焰火争先恐后地从裂隙里喷了出来,木青连续躲开几道后,飞向空中,这才看清大坑的全部景象。
大坑底部已经遍布裂纹,青色的焰火之下已经能够看到灼眼的恐怖岩流。
这些岩流摩擦着挤压着地板,地面就像是翻涌的波浪,之所以还没有彻底翻腾而起,似乎是因为一层微弱的力量还在束缚着它们。
木青心中一叹,至今不知道多少岁月过去了,但前人建造的阵法直到最后一刻,也在保护着人们。
木青余光捕捉到了魔物,主动攻了上去。
魔物此时正撞向地面,见木青袭来,冷笑道:“你阻止不了我的,无非是早点晚点而已。”
木青刚把体内的修罗之力炼化,此时执剑冲向魔物,剑锋边缘带着一层浅浅的红光。
虽然道意难悟,但在跟魔物的战斗中,木青对修罗之力的运用实实在在地提升了不少。
这一剑威势敛藏,快而无声。
魔物冷哼一声,杀死木青暂时还不是它的第一目标,察觉到这一剑并没有太多修罗之力后,它偏了一丝方向,多开这一剑就继续撞向了地面。
木青一对剑眉微凝,手中的镇魔剑轻轻翻转间,两道剑气就从剑锋上攒射向了地面。
这剑气纤细如发,算准了魔物的方向和速度,看起来就像是魔物主动撞了上去。
“呲呲。”
两剑过后,魔物体内的黑炎又被削去一点。
它浑身涌动如同炸毛的野兽,怒骂向木青看来。
木青立刻撤退。
只是木青很快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回头看去,魔物还在原地,它压抑着暴怒的情绪,冷冷道:“你黑爷要比你聪明多了。”
它话音落下,浑身黑炎翻腾,依旧撞向了地面。
“轰隆。”
那层阵法之力在魔物面前单薄得如同一层窗户纸,它轻易地闯进了岩浆之中。
它的进入不像是雪花跌入沸油,更像是火星坠了进去。
一直翻涌不停的岩浆突然凝滞了一瞬,但在下一个瞬间,就炸出了一声滔天巨响:“轰!!!”
火红的岩浆在地下沉寂千年,有超一日突破束缚,声势来得无比猛烈。
本来就遍布裂纹的地面瞬间就被冲击得四分五裂,轰隆声里,巨大的黑色石块飞向天空,力竭时刚要下坠便遇上了呼啸而起的焰火,等它穿过焰火继续下坠之时,通红的岩浆便立刻接住了,将它頂向更高的地方。
木青早已经退到大坑边缘,脸色凝重。
虽然修行本就是与天地争斗,但真当面对这种情况,一个人的力量拿来做比较,依旧改变不了什么。
“哈哈哈哈。”
一阵畅快的笑声,随着岩浆的喷涌,也响彻了天空。
木青眉头一扬,相比起他在战斗中到达极限又突破极限的成长,这个魔物的成长其实快到了匪夷所思的程度。
但无论是之前的道域还是后来的业火,都没有它此刻的变化让木青觉得心头的阴霾比天空上的火山灰还重。
这魔物极其容易被挑起情绪,但若是它能控制住情绪,都不用它成长到白豪那种时刻的算计的地步,它都要比白豪难对付百倍。
他能拖延下去吗?
一道夹杂在岩浆喷涌声里的破空声突然清晰了起来。
木青眼中闪过一丝亮光,一道剑气甩了出去,冲向他的魔物动作一滞,等到躲过剑气后才发现这只是一道普通的剑气,不由怒笑:“永远都是些小把戏,你什么时候才能伤到黑爷?”
木青望了一眼头顶黑烟滚滚的天空,又看了一眼地面。
在他们脚下,漆黑的废墟里积起了黑色的灰,而在与废墟相连的边缘,隐隐有人影在坊间街上奔逃。
木青神色平静,他相信怀风花一定会把消息带给邢飞,但看起来并没有起到太多作用。
“也许是时间太紧了,也许是那些人已经不相信这种说辞了吧。”
木青心中已经想出了好几条答案,嘴上则继续刺激着魔物:“别动不动想当爷,你这能力只配给别人当孙子,我看之前砍你那么多剑也没能让你长记性,还是真有些可惜。”
“呜哇!爷现在就炼了你。”
那一点一点被消耗掉的黑炎,对于魔物来说就自它诞生起最大的耻辱,此时再被当事人讥讽,魔物尖啸一声,立刻冲向了木青。
木青心中一乐,一边继续用言语刺激着魔物,一边在废墟里打转。
魔物好几次都追上了木青,但有被他险之又险地躲开,重复这么几次过后,魔物突然停了下来,怒骂道:“你个狗日的又在拖延黑爷的时间,黑爷今天还就不入你的愿。”
两人这番追逐,连半柱香的时间都没有过去,但对于铆足劲往天空喷涌的岩浆,却已经是覆盖了废墟的面,已经侵袭到了与边缘相近的地方。
这些地方因为靠近城主府,一直都是身上有权手里有钱的那些人炫耀标榜的地方,在前几日撤离之后,还住了回来的人,一个个都有着自己的底气。
所以即使亲卫军最先通知的就是这些离废墟最近的人,但他们个个都是用劈空朝着这些通知的士兵,还有人一脸不屑说除非邢飞亲自,不然他们绝不离开。
只是这样的人,在不久前有多么的嚣张,在现在就有多么的狼狈。
他们开着马车,携带着自己的家人和护卫,蜂拥到街上时,则彻底傻眼了。
长街尾到长街头,到处都是拥挤在一起的马车,有好几处地方,护卫和家丁也经扭打了到了一处。
一时间,怒发冲冠的喝骂声,如临末世的哭泣声,兵器交击的声音,马蹄扬起的嘶鸣声,统统交织在了一起。
终于有人想起了之前来通知他们的亲卫军,他们高声呼唤着亲卫军,希望他们能够替他们理清道路,护他们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