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是在学校的蔷薇花路。
一次,是在市中心的咖啡厅。
乔晏不是颜控,但对这样精绝潋滟的脸,任谁见了都会难以忘怀。
他的眉目鼻唇完美得像是工匠细心雕刻的玉像,没有一点瑕疵。
沈清玄姿态慵懒,俯身帮她整理好散开的裙摆,抬首的时候,和她怔愣的眸子对视,金边眼镜后的眼睛看似温和,实则蕴藏无穷风暴。
薄唇微掀,声音磁沉,循循善诱,他说:“我从不无故帮人。”
微笑着,说出没有一丝温度的话。
“这个我知道,我明白的。”乔晏懂他的意思,顺着他的话问:“你想要多少钱?”
惊吓过后,她恢复了乔家小姐应有的嚣张气焰,语气波澜不惊。
虽说他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最起码,眼前的男人不会对人动粗,一点钱而已,她给得起。
“呵……”沈清玄低笑出声,退后一步,细细欣赏她此刻窘迫的样子,像是在说,你能拿多少?
他那张脸,即便是讥讽人的时候,也好看得一塌糊涂,温柔纯良。
乔晏大大方方让他瞧,白裙上泥泞太多,清白让她因为裙下狼狈而丢了气势。
行吧,认怂就认怂。
“想要什么直说,除了以身相许,其它的都行!”
他倒是没想过她还有几副面孔,前一秒怯生生地像是被人欺负惨了,后一秒还能端出一副骄傲的小公主模样。
乔方礼真的把这个孙女护得很好,要不然,哪能这么记吃不记打?
他甚至有点好奇,如果他此刻跟着那人一样占她便宜,她脸上会是个什么色彩。
乔晏拿出钱包,掏出一叠现金,语气不卑不亢。
“五千够吗?”
对别人而言,五千或许绰绰有余。
沈清玄起了逗弄她的心思,静静地看着她。
不够,要加价。
他的眼睛很黑很亮,像口幽深的古井,看得久了,甚至会情不自禁地陷入进去。
乔晏承认,被这样的人凝视着,的确很难不紧张。
她的心跳忍不住加速,中指和无名指微颤,拿钱的动作越发僵硬。
还是个狮子大开口的人。
“五千不够的话,我还可以——”转账两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乔晏被沈清玄的动作吓住。
他俯下身,凑到她面前,轻轻哄她:“你觉得,为五千块钱,我犯得着?”
他这样的人,确实犯不着。
但除了钱,她没有可以给他的东西了。
乔晏坐在车上,脸上有些不自在,她刚才才知道,沈清玄的车里是有人的,只是司机一直安分地坐在驾驶位上,所以她并未察觉。
这时她才发现,自己拿钱打发他的举动有多可笑。
沈清玄说,他缺一个陪他吃饭的人,就今晚。
一顿饭而已,她没理由拒绝。
乔晏上车,报出一个餐厅名字。
沈清玄跟着坐了进来,就在她的身旁。
餐厅叫《别云间》,名字是她取的,店是叶逢哥哥开的。
这只是在嘉平的一个分店,叶逢在这里还有很多她数不清的资产。
他是外公口中的商业奇才,接手叶氏短短几年时间,就让叶氏的资产翻了好几倍。
叶逢说过,只要她需要,她可以随时去他的任何一家产业下消费,绝不收钱。
请陌生人吃饭,去那里或许要好些。
沈清玄并未多问,吩咐司机按照她所说的位置走,然后从身旁拿出一本书,从扉页到正文,通篇法语。
他的电话开着静音,屏幕亮了又亮,好几通电话在他眼皮子底下拨打进来,他始终无动于衷,别说接,就是看也没看一眼。
今天的事太过恐怖,乔晏上车之后越想越后怕,要真是被那猪蹄子玷污了,她还要不要活?
想到这里,乔晏恶寒地抖了抖手臂,抑制不住地想打电话找朋友倾诉,翻开通讯录,转念一想,叶逢哥最近那么忙,她还是不要拿这些琐事去烦他了。
乔晏点开刘雨姗的微信,叮嘱她千万不要去百花深处胡同,要去,也得把她平时操练用的双截棍拿着。
刘雨姗察觉到她的语气不对,一再追问,乔晏这才说出实话。
“什么?那破房东居然敢调戏你?”
乔晏心里很委屈,附和道:“就是就是,吓死宝宝了。”
刘雨姗:“我的意思是,他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调戏你这只母老虎?不怕死无全尸吗?”
“……谢谢你的夸奖啊。”
她明天就把她送去乡下喂猪。
刘雨姗话刚说到一半,忽然意识到乔晏的语气不对,迅速改变话锋,补救道:“卧槽我没听错吗?乔乔,你居然被人欺负了?是那老流氓太飘还是我提不动刀,告诉我是哪个杂种,我非干得他爹妈都不认识他。”
“看我不一刀切断他的子孙根,让他一辈子插根羽毛过日子。”
“顶着一根金针菇的老乌龟,也妄图想染指我们家大白鹅!”
刘雨姗的消息一句接一句地弹出屏幕,个别几句特别狂妄。
乔晏被她逗乐,眼睛眯成月牙,时不时还会笑出声音。
沈清玄只是抬头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乔晏平时说话恶毒,却最听不得刘雨姗那些混词,脸红心跳地打字:“我可警告你了啊,总之你别去那里就是了,晚节不保我是不会去救你的。”
“那是肯定,一想到差点和一根金针菇做邻居,我就膈得慌。”
“……”
刘雨姗猛地反应过来:“他没得逞吧?你还是我纯洁的乔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