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阿哥胤禵早有一妻一子,此次大婚为迎娶侧福晋舒舒觉罗固山格格。舒舒觉罗固山格格出身高贵,又为康熙钦点,故而婚事隆重而华贵,排场快赶上当年迎娶嫡福晋完颜氏的场面,引得完颜一族多有微词。
当满装着十几匣子东珠的第八十五抬嫁妆从楼下经过时,人群沸腾起来。苌楚也忍不住抽了一口气,实在是太富裕太阔绰了。墨梓多在旁边不屑地说道,“这有什么,我们府里比这个好的多着呢。”
苌楚悄悄翻个白眼,暗道你们都是凡尔赛好不好,不过五十步笑百步而已。自然话是不敢说出口的,因为现在背后坐着那个人实在是太难让人忽视他的存在,太难不顾及他是否会不悦。
苌楚心中着实苦闷至极,本是约好和墨梓多来看热闹的,谁曾想一进屋子,就发现里面挺立坐着一位面目冰冷的黑衣男子,目光扫到屋里正围着男子一脸讨好的墨梓多。
不难猜,那位黑衣男子就是大名鼎鼎的墨九关,她刚想缩回跨进一小步的脚,就被墨梓多一把给拽了进去。
凭心而论,这位墨九关大人真有一副好皮囊,一身黑色的锦衣长衫,身挺如松,如同刀削般的脸廓棱角分明,细长的黑眸中透着若有若无的冰芒,加上眉宇间自有的威严和凌厉,让人不敢直视于他。
加之他身上隐隐的戾气和深不可测的神色,苌楚将其定位为极度危险的人物。虽然自己进屋后,他不曾说一句话,甚至不曾给自己一个正视的眼神,但给苌楚以极强的压迫感。
这种压迫感来源于她打听到的那些恐怖传言,也来自于她某种熟悉的恐惧。
“常姐姐,听说这次舒舒觉罗准备了一百二十八抬嫁妆,可把家底掏空了。”墨梓多眼神在屋里屋外间徘徊,觉得气氛有点闷,得多说说话才是。
苌楚看到楼下人群中的苌老大,正抬头担忧地望着自己,便朝他浅笑回应着点点头,“父母总是期盼自己的孩子过得好,自然要给他们最好的。”
话刚落苌楚便知不好,转头一看,果然墨梓多的脸色有些黯淡,墨家父辈祖辈皆已不在,墨梓多从小由墨九关抚养长大,她未曾有过父母的疼爱,此话只怕引得她伤心,极是不妥。
苌楚叹了气,伸出一只手抚上墨梓多的肩头。
轻声安慰,“梓多格格,等你大一些,你便会明白。命运由天,缘分有数。人和人的缘分是既定的,有长有短。有的人生来便有极好的父母缘,从小就能承欢膝下;有的人则有很好的兄妹缘,相依相伴;还有的人则有很好的夫妻缘,几十年能和睦到白首,还有那子女缘好的,就能平安伺候自己终老。这些缘分每个人都只能拥有一部分,我的一个远房婶子,前半生顺遂平安,既有双亲宠爱也有极好的兄弟姊妹缘,然而她却子女缘分甚短,孩子不过两岁便夭折了,此一生她与那孩子的缘分就只有两年。命运不可违,只能叹情深缘浅罢了。”
墨梓多似懂非懂,转头看看自家的阿诨,他对自己轻轻点了点头,又看看楼下的热闹的送亲队,问道,“常姐姐,按照这般说法,你就没有兄妹缘却有父母缘,我和阿诨没有父母缘却有兄妹缘,而那舒舒觉罗嘉禾她现在就有了夫妻缘,常姐姐和我们现在是朋友缘,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