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0章 870：屠龙刀啊【求月票】

老人喃喃着重复：“三成胃口太大？”

持杖老者平静地瞥向林风。

眼前仪态风姿都挑不出错的孩子是林氏子弟，但也是沈幼梨的人。他不知道林风在沈棠帐下有多少分量，但多少也能揣摩后者的心思。林风说三成胃口太大，怕是沈幼梨也这么想，他道：“七成也不少了……”

林风道：“主公不会答应的。”

那双仿若无害的乌黑双眸衬得林风温柔端方，但她口中说出来的话却带着浓郁血腥：“世家全身而退，主公可得七成，若是杀一批扶持一批，也不知能得几成？”

这句话像是无意识的喃喃低语。

持杖老者：“你主公不会杀。你也说了，境内六成官署停滞，可知空缺多大？”

林风：“……”

教育资源严重倾斜到一处，也就是世家手中，寻常庶民想要拜师求学相当困难，授业恩师层次不齐，能成才的更是寥寥无几。有根骨的庶民，往往要托身投奔当地大族，用后半生作为筹码换取出人头地机会。当地大族也乐意从小培养这样的孩子辅佐子嗣。

看着晁廉的眼神也带着慈祥。

先给不听话的世家来个下马威！世家在本地作威作福惯了，骨子里就傲慢，肯定会对主公出身有微词，看不起她。主公先用武力震慑，打消他们气焰，这个流程很正常。

林风挤出甜甜无害的笑容。

待得知林氏无恙，他才长松一口气。

父兄那边算某某地林氏。

林风正翻阅着林氏这几年的账目。

持杖老者仔细琢磨林风话中的每个字。

“士藏，你回去之后，可有声音？”

他那个月真是怕得睡不了一个整觉。

你来我往之后也方便讨价还价。

老人懵逼地看着笑开怀的大哥。

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再碰到沈幼梨这样一上来就莽的草莽之辈，别再搞什么你来我往、眉来眼去的试探了，给瞎子看。

只是恩情也束缚不了他们多久。

谢器差点儿傻眼。

谢器显然是料到这个场景，早早就准备充分：“器原以为让各家保留各自族田即可。只是各家族田多寡不定，近年族田账目还能清查，但上了年岁的难以追溯……”

“老二，她不是姣姣，林氏的月牙已经没了。”持杖老者慢悠悠起身，“她是林风，林令德！林氏的凤凰女、麒麟儿！”

林风师从褚曜，更懂其中门道。

林风晌午时分才闲下来，好奇他为何会出现在林氏，更好奇晁廉为何还活着。眼前的晁廉虽是游侠姿态，但看装扮也知他在重孝。这一身孝，应该跟谷子义兄弟有关。

<div class="contentadv"> “这事儿啊，说来话长。”

待虞紫知道此事，咂舌：“竟是这么一回事？这些个高门大族的老爷也是有意思，有什么话不能说清楚一些？什么默契，什么暗示，看吧，这不就把自己命玩没了。”

未曾想，冒出个林风。

沈棠揉着眉头：“那现在怎么办？按照默契，世家要三成。三成啊，他们怎么不去抢劫？他们都要三成了，合着我这个未来的国主就是个七成国主？还是杀得不够多！”

谢器道：“诸君足智多谋，器以为此举必是主公与他们深谋远虑后的成果……”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主公若杀大鱼而喂小鱼，小鱼岂会不感恩戴德？”

凌州林氏，哪怕只有她和几个老人。

陆续送上来的捐款也不能让她开心。

林风也第一时间将消息传递回去。

自从谢器夫妇当人质，谢家就蔫儿了。

说罢，提起裙摆大步离开此地。

主公总不会想拿自己人开刀当典型吧？

沈棠皱眉看完，又抬眼看着谢器。

世家和沈棠这边都收到密信。

他没能及时察觉沈棠和世家间的乌龙，也跟这些事情有关，他精力都扑这上面了。

林风如此说，晁廉这个实诚孩子也没将这一行为往控制方面想，激动道：“此话当真？倘若大哥在天之灵，得知嫂子和侄儿侄女都被沈君纳入羽翼庇护，也能安息了！”

随口回应：“那几家死了也好。”

林风此前在内宅被精心娇养，起点便与其他男丁不同，持杖老者也担心她有不必要的心软和迟疑，但一番试探，她意外得出色果决：“如今也不迟，哈哈哈哈哈哈——”

全部都是对主公态度最恶劣、抵触最坚决的，留着他们活着，回头谈判交涉可不会顺利。昨日行动活下来的墙头草最讨人喜欢。他们会为了性命改口加钱，也会为了性命放低底线和预期，吐出更多的田和人。

老人看着压抑着情绪的大哥，噤声。

持杖老者幽幽叹气：“令德要是我儿子或者我孙子，林氏也不至于避难南下了。”

“还活着。”

前阵子回了祖籍，顺便做一做本地世家思想工作、了解一下当地官署官吏情况的谢器！要知道，他可是谢家的当家家主！郑乔上位前，谢家在当地也是排得上号的。

没出差的几人：“……”

沈棠：“……”

晁廉在林宅住了好几日。

晁廉焦急等待数个时辰。

世家暴怒，连夜派人查明究竟是哪家的蠢货嘴巴松，还让沈棠产生这么大的误会！他这个误会直接填进去了四家人啊！沈棠情绪稳定，杏眸圆睁，被迫涨了知识。

林风口吻骄傲：“恩师褚曜，褚无晦。曾祖或许没听过，但二十多年前有一小国名‘褚’，弹丸之地却诞生三名二品上中文心的天之骄子。老师，便是其中之一。”

晁廉倒是没隐瞒，来龙去脉都解释了。

“孙儿哪里说错了吗？”

佃户人口全部重新清点登记。

垂眸：“曾祖深明大义，没有如果。”

听到“二品上中”四个字，持杖老者耷拉的眼皮掀起些许，道：“令德也是？”

谢器拱手道：“回禀主公，器与夫人在都城为质多年，族中事宜都由族老打理，以至于管理松懈，滋生蛀虫。此番回去，盘查历年烂账，肃清内贼，结果全在这里了。”

一向情绪稳定的林风，罕见地控制不住内心激荡。数年前的噩梦之夜，时至今日还会频繁出现在梦中。她眼睁睁看着一个个亲人被人屠戮，如今却知道还有人幸存……

持杖老者和老人都陷入了漫长沉默，看向林风的眼神也带着陌生以及复杂情绪。

他咽了咽口水：“主公，器有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