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瑾缓缓张开眼睛,眼前一片黑暗伸手看不见五指。
她直起身子蜷起双腿,才刚起一半的身子,“咚”地一声,头和膝盖狠狠撞在木板上,木槿被迫继续躺回去。她伸出双手在周围摸索着,周围都是木板,充斥着木屑的味道。
木瑾渐渐生出一股不好念头,她如今躺在地方怎么那么像是在棺木里。
木瑾回想她昏迷前的事情。
城南街新开了家糕点铺子,以茶叶为原料制作的“青茶糕”据说不加白糖却味道极好,老夫人年纪大了大夫说过不易吃太多甜的,木瑾便想着买来给老夫人尝鲜,自从前不久前公子前往皇城后,老夫人便开始闷闷不乐。
木瑾提着放着糕点的镶金乌木箱往宅邸方向走去,路过一个小巷子时,木瑾听见里面传来一位老妇人的哭泣声,幽幽地从巷子里发出。
木瑾站在巷口往里看,便见一位头发花白老妇人坐在石墩上泣不成声。
木瑾于心不忍,上前询问老妇人可有什么难处,老妇人见她过来安慰好似有了依靠一般,趴在木瑾身上哭诉着,说她的孙子从小聪慧,最是孝顺她,不曾想身死异地都还未成家……木瑾听到几天前老妇人的孙子被人砍死在这巷子里时打了个寒颤,在巷子里环视一圈的确在墙角石块缝里看见疑似血迹的痕迹。
老妇人衣着不凡,发髻间还插着镶绿翡翠的金簪,却独自一人坐在这惨死过人的地方哭泣。
木瑾越来越觉得不对劲,正想推开老妇人时,后颈沉沉一痛眼前一黑身子软在老妇人身上,耳边还响起老妇人幽幽地对她说,“真是个好姑娘啊!”
现在想来,肯定是那老妇人下的手。
也不知被抓来多长时间,老夫人在家该多担心?
木瑾最怕的是,公子留在府里的人察觉到她失踪了一定会禀报给公子的,到时候……
木瑾郁闷不已,懊悔自己为何要多管闲事。
“哐当”一声,木瑾身处的“棺材”剧烈晃动下,再次撞在木板上。
木瑾原本就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躺着,浑身僵疼,这么一撞要散架一样。
“后面运的是什么?”粗犷的声音从外面响起。
木瑾把耳朵贴在木板上费劲地听外面的情况。
“官兵大哥,那是我儿子儿媳客死他乡,回家认祖归宗。”中年男人说道。
“打开,检查。”
“不可,官兵大哥这不可啊!”中年男人着急地说。
“少废话。”
“这……”
中年男人看拦不下,在官兵没注意到的地方,远远地朝站在木瑾棺木旁的人使眼色。
官兵正打开第一具棺木时,后面那具棺木突地发出响声。
“怎么回事?”官兵厉声道。
在木瑾想要再次弄出点动静时,就发现棺木盖子正在晃动。
“我们帮着打开盖子,一会儿方便官爷检查。”
官兵们对他们的殷勤很是受用,往棺木里看去倒吸一口凉气。
棺木底部铺着厚厚一层整张的白布,白布上面摆着被砍的零零散散的尸块,双手的位置都摆反了。
官兵震惊于尸体的惨不忍睹,向中年男人询问着。
开棺木的动静遮掩了木瑾敲击的声音,随着棺木的打开,木瑾心里渐渐沉下去。
她醒来时,便发现自己发不了声,此刻官兵救不了她,那之后就凶多吉少了。
木瑾做好准备,在棺木打开那一瞬先下手。
一丝光刺进来,木瑾以最快时间适应。当木瑾再次看向打开的位置时,发现大量的粉末撒下来,正好在木瑾的脸容上方。
木瑾还没来得及屏息,意识就失去了。
官兵简单询问过后往后走,毕竟皇城的人被杀了这事不归他们管,就是八卦多问两句,然后探头向木瑾棺木里看。
如果说第一口棺材里还是个人的话,后面这口棺材里就是鬼了,官兵大哥瞅着棺木里脸上被画得厉鬼一般的人儿心里惊悚嫌弃,招呼着赶紧走。
等拉着棺材的人群走远,旁边刚入军队的小守卫转头问身边站着的老守卫,“怎地突然这般严了?连人家棺材都不放过。”
“住嘴,来人了。”
说着,小守卫看见从城内来了大批人马,墨色劲装,整齐有序。
小守卫心想城里估计有事发生,等大批人马各司其位,旁边的老守卫低声说道,“叶家侍女不见了。”
“侍女不见了?”小守卫疑惑,只是个侍女就如此大动干戈?
老守卫看他呆头呆脑的样子,没好气地来了一句,“扶桑公子身边的。”
听到此话,小守卫不再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