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杨那一肚子想要去安慰和开解她的话,就这么戛然而止了。
因为她问的,确实就是他心中所想的问题。
“我可以告诉你,别人,我不知道,但我……确实有那个能力。”
赵小杨忽然觉得心里某个地方,一直紧绷的那根弦猛地断了,断裂的瞬间,也将他的五脏六腑割得生疼。
柳七辰继续道:“南华山的道法,最为著名的就是御水诀,所有刚入门的弟子,都是从御水诀开始修起,我曾告诉过你,御水诀的第三个境界,极少有人能达到,当初在南华山,只有我和父亲修炼到这一境界。
“而上次在游蛇岭,你居然也达到了,虽然还未能熟练掌握,但确实,已经到了御水诀第三个境界,只是,离突破这一境界,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
“而我……我的道法,从前是比父亲还要高出许多的,完全突破了御水诀之后,便可以修习祖师留下的‘天残渡神引’,父亲说,南华山除了开山祖师,我是唯一一个懂得使用‘天残渡神引’的,只是他一直不许我对外透露自己真正的道行,所以……”
“那是种什么道法?”
柳七辰叹息一声:“是一种,最难的御物之法,可以把世间万物,都引为己用,天雷,暴雨,山石,树木……”
赵小杨抓着衣角的手又紧了几分,连指甲也被捏得生疼:“你是说……你是说是你……可能是你,造成了二十年前的那场灾难?”
“你之前怀疑的,不也就是这个么?那个人说,二十年前,灾难发生的时候,他听到了一个男人的笑声,后来又听到一个女鬼的吼声,那两个人,你不就怀疑是我……和你父亲吗?我和他都在南华山那场大火里幸存了下来,又都出现在赵家村,你不就是怀疑,二十年前我就已经来了赵家村么?你不就是怀疑,那不是天灾,而是人祸么?”
赵小杨握紧了拳头,深深地呼吸了好几口气,却还是一句话也说不出。
柳七辰道:“你父亲的道行,我也是知道些的,毕竟,他不仅是我父亲的朋友,更是我姨父,至少,当年,他不会什么类似‘天残渡神引’的功法,不会……”
“七辰你别说了!别说了……”
“小杨,我想你应该知道的,从四年前上了南华山开始,我过的每一天,都是煎熬,就算有时候想平静地继续下去,可是,太多我无法理解,无法面对的东西,总是出现在我眼前,我想忘,却忘不了,想找答案,又怎么也找不到。
“尤其在我知道原来你是明净掌门的儿子之后,我就明白,我和你之间,已经不可能再像从前那般了。这世间之事,不都是如此么?自己未牵涉其中,尚且能找借口置身事外,可如今……如今,我们极有可能,是躲不掉的仇敌,那么,又能怎样逃避呢?
“小杨,把我的事……告诉你师父吧,让我和你,都解脱吧。”
是么?这样,就可以解脱了么?
真的,可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