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读书,李克定有点好奇,因为典理读的这本《纯粹理性批判》,里面的每一个字,李克定都认得,也没有什么偏僻字,更没有复杂的语法结构,可这些简单的字组合在一起,却让他理解起来,堪比天书一般。
李克定把手中的书一合,趁机问道:“典理,你目前在研究什么?我刚看这本书,不知道为什么,内容根本读不懂。”
“你读不懂就对了,一上来就能读懂,反而奇怪。”典理给他解释说,“西方哲学本就和东方哲学不同,尤其是表述方式,差别很大。何况这本书,是哲学家康德所写,里面有大量他自己造的概念,你要想读懂,必须下些功夫,系统的从开头仔细读起。”
“原来是这样,还自己造概念。”李克定回应一声。
他的心思其实不在书籍,又将话题引回到陆宛身上说:“典理,你还不知道吧,我和陆宛造就有婚约。”
“是吗?你们还有这层关系?”典理其实心里知道,只是不想表露出来。
但上次派对的时候,李克定和柳之思、陈子龙和陆宛,双双对对。看当时的情形,显然李克定和陆宛没有相互喜欢的意思,所以典理对他们定亲之事,也没太放在心上。
李克定解释道:“我和陆宛的亲事,是自小定下的。不过,我和陆宛没有缘分,我们都已经想清楚了,不再拿小时候的定亲做数。”
典理笑问道:“你们两个倒是开明,瞒着家里人,自己便将定亲作废了?”
“对,作废了!”李克定痛快的讲完一句。他感到讲出之后,内心仅剩的一分纠结也随之消失了,又说道,“典理,我今天跟你讲这些,是怕你误会我嫉妒陈子龙,才来跟你讲他的坏话。”
“不会的,哪能误会你呢?”典理待人一向真挚,他能看出李克定没藏什么私心,只是为了陆宛好,不想让陆宛受到无端的伤害。典理既然已经这么认定,便又说:“克定,你做的是善事,何必顾虑那么多,我自然是相信你的。”
李克定笑道:“典理,还是你更明白,也给了我启发,咱们做善事,真不必顾虑太多。以前是我错了,胸襟不够坦荡,总是瞻前顾后的。”
“你别夸我,也别贬低自己了。咱们今天就定好吧,从明天开始,我去找陆宛。”典理做事情很利落,说话也痛快。
李克定见事情办妥,高兴的说:“好,就这样定了。”
典理要抓紧时间学习,也不跟李克定客气,开始送客说:“克定,今天辛苦你了,你早些回去吧,等有空的时候,我请你和柳之思饮酒。”
李克定对饮酒不感兴趣,但柳之思善饮,为了让柳之思高兴,便痛快答应下来,而后向典理告辞。
第二日,陆宛还没放学,陈子龙又赶了过来,到在教室外面的时候,发现典理也在。陈子龙心里很是奇怪,上前问道:“典理,你怎么来了?”
典理目的很明确,就是来看着陈子龙的,怕他占了陆宛的便宜。不过,他的到来,让陈子龙出乎意料,更有些不明所以。典理暗暗发笑,反问陈子龙说:“我怎么不能来,你不是也来了吗?”
“我是来接女朋友的,你来干什么,不会是看上了谁吧?”陈子龙还在和他玩笑,没有半点敌意。
典理却不和陈子龙说笑,也不问他的女朋友是谁,只说道:“你该干嘛干嘛去吧,我在等陆宛,你别打扰我了。”
“你在等陆宛?”陈子龙脸上的笑容顿然消失。他为了得到陆宛,机关算尽,好不容易才骗过众人,令风阅水心灰意冷,退了出去。怎么摁起葫芦,又起了瓢呢?突然冒出个典理来,让陈子龙后悔不迭。他在心里暗恨道,我真不该让典理参演话剧,更不该鼓动典理开什么派对。
典理没想那么多,他明知故问道:“我等陆宛怎么了?难道你来这里,也是等陆宛?”
“我当然是来等陆宛了。”陈子龙暗道,就算你跟我争,我也要让你竹篮打水。如今陆宛已经和我接过吻,我必须尽快将她拿下,让典理灰头土脸,主动离去。
典理听后说:“那好吧,你等你的,我等我的,咱们互不干涉。”
李克静在教室里,看到外面的二人,那样子都是来接陆宛的。她为此更加对陆宛感到不屑: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这么能招蜂引蝶。幸好克定有了柳之思,否则我们李家娶她做媳妇儿,早晚得出大事儿。
典理正向教室内望着,他瞧见了李克静,冲她一笑,挥挥手,向她致意。
李克静只好向他点点头,而后将目光移开了。
下课后,陆宛有意磨磨蹭蹭,慢慢收拾好东西,才向教室外走来。
她早就发现了典理,但不知道典理是来找她,还以为是来找李克静的。
及至陆宛出了教室,典理抢先陈子龙一步,上前对她说:“陆宛,你放学了,我送你回家吧。”
陆宛这才知道,典理是来找她的。对典理,陆宛并不反感,上次在典家,二人聊得很投缘。可现在,陈子龙正等在一旁,眼巴巴的望着她。
陆宛为照顾陈子龙的情绪,微笑着婉拒道:“典理,谢谢你,已经有人来接我了。”
典理丝毫不以为意,看都没看陈子龙,就像压根没这回事儿一般,对陆宛说:“别人接不接你,我也懒得管,但我得陪着你,这个是不能改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