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蒙这中,郭一凡听到断断续续的水流不时传来,缓慢地睁开双眼。
眼睛适应过光线,先向怀中望去。
怀中、身旁,空无一人,哪里有楚静一的影子。
窗帘紧闭,灯光昏暗。
想要大概猜出,此时处于什么时间,似乎很难。
揉一揉眼睛,坐起身子。
转动着眼珠巡视一圈屋子,除了水流,寂静安详。
依稀还记得,一喝醉话就比较多的毛病,临睡前似抱着楚静一,说了许多、许多的话,说着说着便睡着了。
至于都说了些什么,完全没有一点印象。
郭一凡倾出身子,拿起放在床头桌子上的腕表看一眼,差一刻六点。
不到,六点?
楚静一,竟起床了?
伴着还不能完全睁开的双眼,掀开被子,坐到床边,双脚伸进地面上的一性次拖鞋。
想去确认一下,洗手间里的水流声,是不是楚静一洗漱的原因所发出的。
刚刚站立,清凉入骨,寒意袭来。
低下头望一眼自己,身上,都不能被称之为,穿了衣服。
郭一凡顾不得先看一眼洗手间的情况,马不停蹄地赶紧跑到衣柜边,去掉挂在衣撑上的T恤,罩到身上,遮一遮光着的上身。
转而,走到洗手间门前,轻轻敲门。
里面的水流很快停止,楚静一从里面轻轻拉开了房门。
“一凡,我把你吵醒了吗?”
“不是的,静一,你怎么起这么早?”
“我,今天有课。”
有课?什么课?
稍稍思索,恍然大悟。
楚静一,是应该有课,人家,现在是老师。
郭一凡庆幸自己先想了一想,没有那么快问出口。
不然,一大早就犯傻,太没面子了。
楚静一回答完郭一凡,接着涂眉画眼,认真、专注地上着淡妆。
几缕被温水打湿的长发垂落于脸颊边,身上穿着她的睡袍,如一枝清晨被露水滋润的花朵,含苞待放、摇曳生姿。
面容,秀色可餐,身材,婀娜多姿,身前,挺拔、玲珑,凹凸有致。
郭一凡赶紧低下,拥有偷窥嫌疑的眼神,经不住诱因,再抬起头来,瞄一眼自顾不暇、望着镜中情心打扮自己的楚静一。
似有一股怨气,冲上心头。
闷闷走回床边,盘起双腿,坐在床上,发呆充愣。
楚静一,起这么早,原来是为了走人。
若是自己没有醒来,估计连人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郭一凡越想越觉得烦闷、委屈。
楚静一收拾好自己,从洗手间里面走出来,看见的就是郭一凡,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周身围绕,颓废、低迷。
“一凡,你,怎么了?”
“静一,我,不想你走。”
郭一凡转头望向楚静一,露出可怜巴巴地眼神,言语中含着不舍,似一个渴望被人怜悯、抚慰的孩子。
楚静一愣一愣神,轻启红唇。
“你,公司里没事吗?”
“没有,货源、招聘,常姐托人安排好了。公司开业要等到十一之后,那时,我才有事。”
“若没什么重要的事,你可以和我一起走。”
“真的?”
“真的。”
听到,可以跟着一起走。
郭一凡直接从床上蹦了下来,如一阵狂风越过楚静一身边,一头钻进洗手间,开始洗漱。
十分钟不到,便从里面走了出来。
楚静一已经换好衣服,坐在沙发上等着。
郭一凡赶紧站在衣柜前,双眼飞快地浏览着,本就没有几套可供选择的搭配。
大脑来回运转,眼珠来回转动。
随手抽出,颜色搭在一起,还能说得过去的外套、衬衫、裤子,一一扔到床上,确认一眼不太庸俗之后,避也不避,便无所顾忌地开始换衣服。
凌乱之中,还想到是不是要带套换洗的再走。
想到就要行动,打开箱子,里面厚厚一摞酒店赠送的早餐票,孤独地躺在一角。
自入住这家酒店,第一次起这么早,哪有机会吃到人家提供的免费早餐。
突然心血来潮,想和楚静一去吃一次。
“静一,时间够吗?这里有好多早餐票,我们可以去吃的。”
“好。”
楚静一望着郭一凡得意地扬起手中,那厚厚的一叠早餐票,似一个想要与人分享好消息的孩子,率性纯真地举动。
微微,勾一勾唇角。
一年之际在于春,一日之际在于晨。
自小便耳熟能详地谚语,常从父母和老师口中被说出。对于,早起比较困难的郭一凡来讲,从未曾体会到。
早晨,到底好在哪里。
郭一凡揣起那一叠餐票,放入口袋,借花献佛的事,做得手到擒来。
收拾换洗衣服的事,被抛诸脑后,忘的一干二净。
开心地拉起沙发上的楚静一,关上房门,向餐厅进发。
这个世界上,不管你起的有多么早,总有人比你起的更早。
不管你有多么努力,总有人比你更努力。
酒店餐厅,再一次印证了这句话。
作为酒店的配套服务,自助式的早餐,一排排,一盘盘,琳琅满目,花样数不胜数,早已摆放的整整齐齐,只待客人前来食用。
郭一凡跟在楚静一身边,两人挑选了几样常见的餐点。
找到空位,安静开吃。
楚静一在郭一凡低头喝粥,没有注视她时,双眼扫视一圈前来用餐的人。
很快,便用心享用。
走出酒店,楚静一直接向停放在门口的车子走去,坐进驾驶室。
轻车熟路,又似有意为之。
郭一凡呆愣一下,回身坐进副驾驶。
旭日东升,霞光万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