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是,他连自己是个天阉都敢说!
她瞪了傅毅洺一眼,懒得搭理他,傅毅洺讪讪地笑了笑:“回京后我第一时间就来找了祖母,问清并不是她做的,这才松了口气。”
唐芙相信傅毅洺说的话,也相信这件事不可能是长公主做的。
长公主是傅毅洺的祖母,是最了解他的人,不可能不知道他暗中喜欢了她很多年。
一个身居高位深受皇恩的长辈想要拿捏她太容易了,想要毁掉她跟程墨的婚事也太容易了,何必大张旗鼓地杀人?
何况从那些画卷来看,傅毅洺十六岁的时候与她初遇,直到二十岁都没有成亲,这其中有四年的时间。
长公主若真的为了自己的孙儿能做出这种事,为何不早些动手,偏要等到她成亲前夕?
最重要的是,她若要杀人,就算挑任何地方,也不会挑傅毅洺任职的蜀中。
蜀中是除了京城以外傅毅洺最熟悉的地方,也是最容易被他发现破绽的地方。
她既然是为了傅毅洺杀人,又怎么会专门挑选一个最容易被傅毅洺发现的地方?难道是特地送上门让他知道她为他做了什么吗?
所以,这件事不是长公主做的,而是……
“有人想要挑拨我们的关系,嫁祸给祖母,这个人……是淮王。”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唐芙的脸色已是一片惨白。
傅毅洺握住她的手,感觉到她指尖在轻轻颤抖。
“为什么”他听唐芙喃喃说道,“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他为什么要说那种话,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那种话?
傅毅洺皱眉:“芙儿,他对你说过什么?”
唐芙的思绪回到唐老太爷去世的时候,唐家的灵堂里,看上去清俊风雅的男子上完香后并未离开,而是蹲下来打量了她一会,然后笑道:“看来唐大小姐是不记得我了。”
之后还说什么陈郡四季如春,她以后若是有缘得见一定会喜欢的。
“可我们唐家跟淮王府向来没什么交道,我以前从未见过他,若不是下人报上名号,我都不知道他是谁,又何谈记得?”
长公主与傅毅洺对视一眼,亦是面露不解。
唐家如今虽然日渐没落,但唐大老爷和唐老太爷当初都是颇受陛下重用的能臣,且为人正直,从不结党营私,自然不会与一个藩王有什么来往。
而淮王十四岁便离开京城前往封地,算下来那时候唐芙也不过七岁而已,更不可能自己与他有什么私交。
既然如此,淮王又怎么会说出这番话呢?
两人百思不得其解,唐芙则仍旧在喃喃低语。
“我当时只觉得他为人唐突孟浪,却不想……他竟然为了我去杀人!”
她说到这忽然轻笑一声,眼眶再次红了起来,自嘲道:“原来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吗?”
可笑她昨日还为这件事对程墨大发雷霆,却不知对方之所以会遇险,全都是因为她!
唐芙面色煞白,指尖抖的越发厉害。
傅毅洺忙温声安抚:“芙儿,这不是你的错,你不要自责。”
“说来说去都是那淮王惹的事,千错万错也都是他的错,你根本什么都没做过,不要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唐芙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可一想到淮王是为了她才对程墨动手,祖父也是因为听说程墨出事而病故,她心头就痛的如同刀绞一般,恨不能死的那个人是自己!
傅毅洺心急的去看长公主,后悔不该这个时候对唐芙说出此事。
长公主却摇了摇头。
许多事情便如那沉疴宿疾,越早诊治才越有效,拖久了反而药石无医。
与其等唐芙从这次的事情中回过神来再跟她说,让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回想往事,承受这种伤痛,不如一次跟她说清楚。
而且这次程墨回来,唐芙知道他当初是故意躲藏了起来,间接导致了唐大老爷的死亡,心里必定是要责怪他的。
若是等她怪罪个一年半载的再把这件事告诉她,她又该如何面对程墨,面对程家呢?
当然,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淮王此人狡诈多段,心思诡谲,谁知还有没有什么后手?
如今程墨回来了,这消息一定瞒不住,若是让他利用了此事,再生出什么风波来,只会更乱。
所以能先说清的一定要说清,免得被他利用,徒增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