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皎洁落在易冷脸上,清瘦略尖的下巴聚集了光辉,微抬脸他看向夜幕中的月亮而祁羽声正看向他等待着他的答复,心情忐忑却又怀着希望。
银辉下,原本略显清冷的易冷在笼罩下宛如谪仙,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易冷没回应他的视线,唇瓣缓缓张开,祁羽声望着他瞳孔一缩意识到了什么急忙地开口&ldqu;不……你可以不用回答我……&rdqu;
然而易冷的声音伴随而起。
&ldqu;不可以。&rdqu;
语气淡漠得如同这挥洒的月光冷清至极让这本该团圆的除夕冰冷至极,祁羽声瞬间感觉自己如坠冰窟浑身冷的可怕此刻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望着易冷。
易冷也不管他的凝视继续道&ldqu;不管你怎么想有没有失忆,但是我不想跟你有瓜葛,我有我的生活,希望你不要跟着我这是我的真心话。&rdqu;他始终没看祁羽声一眼,眼神淡漠,&ldqu;你喜欢在这窗户底下住是你的事,我虽然不喜欢你离我这么近,但是现在我的确没力气去管你,也没法去阻止你,所以随便你。但并不代表我同意,这些事情也只是你的一厢情愿,与我无关。&rdqu;
字字清晰,如同刀剑,一刀刀地刺在祁羽声的心上,鲜血淋漓,疼痛深入骨髓,游走在全身,痛得他一动不能动,只能看着浸在月色中的易冷,在月色中的他依然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却异常冷淡。
说罢,易冷也没了赏月的心思,转身踱步回到了房间,只空了一地清冷的月色和空空如也的窗户。
易冷不想去管祁羽声还在不在窗户外,还是不是盯着自己,无论失忆还是没失忆,他都不想再去多问,更不想知道祁羽声是真心还是实意,这些情意对他来说只是麻烦,不过是祁羽声纠缠自己的东西。他不再想跟祁羽声扯上关系,所以知道再多对他也没好处,更何况他也没兴趣知道。
不过知道祁羽声一直守在窗户外,易冷夜里睡觉都留了点心眼,不敢睡得太死,本能地警觉着祁羽声,他宁可将祁羽声想到最坏的一面,也不想自己吃亏。
清晨,易
冷醒来,天刚亮,光线从窗户透进来,窗台上有些湿润,看来昨夜似乎下了场细雨,不然易冷不会察觉不到。
他发现窗台上搭着一条不知是什么毛皮做成的围脖,像是狼毛,大小只能做成围脖的尺寸。
易冷走近窗户处,并没有拿起围脖,而是往外看了一眼,窗外还是那张小床靠着墙壁,上面没有人,只是有些湿润痕迹的床上只有一处是干燥的,像是有人坐了一整夜不曾挪动的痕迹。
他视线再移到围脖上,此时,冷风拂来,吹动周围的树木莎莎作响,也吹进窗户中,直扑易冷一脸。王大勇家不算宽裕,他身上的衣服自然也不多,都是王大勇和村民家的旧衣裳,勉强能保暖就不错了,即使有内力护体,但他身上还有伤,冷得他一个激灵,冷风仿佛从修长的脖子顺着领口往衣服里面钻似的,他缩了缩脖子。
王大勇家这间房很久没住人,再加上家中不宽裕,甚至连窗户都没个遮掩,只是几根粗壮的树木封着,冷风还是时不时从窗户里钻进房间里,夜里易冷时不时也能感觉到冷风往脸上刮。
即便是这样,易冷也没拿起那围脖。他已经隐约知道这是谁放的,但他不想跟祁羽声有任何瓜葛,所以不想去接受他的任何东西。
接下来的几天,易冷养伤都很顺利,他甚至很少见到祁羽声,或许是那晚的狠话起了作用,但是他能感觉到祁羽声并没有离开,只是藏在了他看不到的地方。
除了不用心烦外,易冷却觉得祁羽声藏在暗处,反而更加棘手,毕竟不知道祁羽声到底想干嘛。
过年的喜庆一直环绕在这群小山村的村民里,村里的小孩子也逐渐不再怕易冷,频频地往他这里跑,而易冷趁着跟这群小孩玩的时候,顺便也打听着外面的事情,不过问也是白问。他也问过王大勇一家,这里的小山村太过偏僻了,如果要出去买东西,要走上几天的路程才能到一个小镇,如果要去小城内,几乎要半个月的时间,而要去赫州的话,这群从没有去过那么远的村民也不知道怎么去了。
明明他当初被袁在途扛出来的时间并没有那么久,似乎也
没有跑出赫州多远的地方,不然也不至于那么快被追上,看来他掉下悬崖后,真的被河流冲出去了很远。
随着身体的痊愈,易冷开始琢磨着离开的事情。他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回赫州一趟。
虽然赫州很危险,但是阮栩还在赫州,他突然不见踪影,也不知道阮栩会不会担心,他总归回去跟他说一声。而且……他刚见到酷似现实中的亲人,虽然知道那不太可能会是自己现实里的亲人,但情感上他总想多见几面,也当是缓解思念之情。
下了决心后,易冷愁的事情又是祁羽声的存在了。
经过那晚的话语,易冷很难不觉得祁羽声不会跟着自己,那样只会妨碍他。而他现在伤才刚好,人家祁羽声在他刚醒来不久就能上山打猎了,这差距让他想要偷袭人家的可能性都没有,更别说去干掉祁羽声了。
而且王大勇一家对他还算不错,易冷也不想在这里跟祁羽声起太大的冲突,连累这一村子的人。
思来想去,似乎只有一个办法了。
&ldqu;你伤才刚好,这么快就要离开了吗?不如多留几日吧?&rdqu;王大勇劝阻着易冷,看着他这一手医术起死回生救起的人,多少有点不太舍得,这些天给易冷用的药,多少有点当他小白鼠的意味,毕竟祁羽声恢复的太快,几乎不用用药就可以痊愈,可逮着易冷这一病患下手了。
易冷对王大勇的心思也有些无奈,只好推托着自己已经差不多好了,不用再留下了,撒着谎说他的亲人估计也在找他们,所以还是速速离去较好。至于他们这个用词,他打算和祁羽声一起离开这个村子。
王大勇对此也不再挽留,只是隐约有些可惜的样子,叹了几声,还要失去祁羽声这个劳动力多少有点不舍得。王大婶塞给了易冷一些干粮,以及王大勇画的一张很粗糙的地图,让他们若是有缘再回来聚聚。
他们两人几乎没有行李,就揣着干粮上路了。
祁羽声跟在易冷身后,亦步亦趋,帮忙拿着干粮和水袋,虽然不声不响,但是易冷也能感觉到祁羽声跟在后面走路时轻快的样子,还有那视线
时不时落在他身上,看起来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他对王家人提出要离开这里时,他听到祁羽声的脚步就在门外停驻,他回身出门,看到祁羽声躲避不及的样子,他愣愣地站在原地,有些无措地看着他,眸子里遮掩不住的伤心。
&ldqu;你要跟我一起走吗?&rdqu;易冷开口。
他不可思议地抬头看向他,眸子瞬间充满地光亮,易冷回身说&ldqu;不愿意就算了。&rdqu;
祁羽声急忙跟在他身后,连忙重复着&ldqu;愿意!愿意!不要丢下我!&rdqu;
于是,一大早,他就看到祁羽声在他门外等着,跟着易冷亦步亦趋,生怕易冷会反悔似的。
易冷从王大勇的口中以及那简陋的地图,大致知道该走哪个方向出去,他偏头看了眼祁羽声,祁羽声依然跟在他身后,意识到他的视线,与他对视,却没有要看地图的意思。易冷思虑了下,收起地图藏在了自己身上,祁羽声见此,并没有任何表示,依然跟在易冷身后,易冷去哪,他就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