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非的声音不算大,语气却带着十足的戏谑。
只听“砰”的一声,房门被人大力拍上,同时脚步声起,关秋红涨着脸飞也似的逃了了。
“诶,你倒是把门关上呐!”见对方落荒而逃,谢明非忍不住笑出声来。她屈指一弹,被关秋大力反弹开的房门应声合拢。
“这小子真是有意思,一把年纪了,大家又都是乾元,害什么臊么。”谢明非摇了摇头,根本没有放在心上,继续将自己洗刷了个干净。
待到谢明非收拾齐整,闲庭信步般下楼入了厅堂,就看见关秋一脸严肃的坐在一张桌子边上喝着茶,明明知道她来了,却一副目不斜视的装模作样。
“我说你……”
她刚一开口,就被对方急忙打断。
“你这女人,怎么大清早的……怎么门都不关。”
哟呵,这是要恶人先告状么。
谢明非呵呵一笑:“这客栈里一共就住了你我两个,再没有其他客人。楼下的商家若无人招呼根本不会上来打搅。门我就是随手带上的忘了栓,可洗澡又不是没有动静,你明知如此,作甚要推呢。”
“你……胡说!我不过是没有注意罢了。”关秋的面上还在强撑着道理,耳尖却是已经红的滴血。屋里的确是有动静的,是他自己心神不定所以才疏忽了。可这种解释换作旁人说给自己听,自己也是不信的。
谢明非:“看来关大人年纪不大,耳朵倒是有点背啊。”
关秋被噎了一口,一下子不知道如何作答,想了想终究觉得自己失礼在先,于是开口道:“是我唐突,抱歉。只是你自己也该注意些。”
谢明非砸了咂嘴皮子:“我说你这人也真是奇怪,那些凡夫俗子也就罢了,你一个堂堂仙修,又不是不知道我的体质,大家都是乾元,你别扭个什么。况且就你那一惊一乍的样子,能看见什么。”
对方不提还好,一提起这茬,谢明非长发披垂下半遮半掩的光裸肩背就止不住在他眼前来回晃荡。由于这二十年的消耗,对方的哪怕是乾元之体,也不会有多健壮,反倒是单薄清瘦,背脊处稍微动作就是一副嶙峋之态。长久不见天日肤色在濡湿的黑发映衬下,看上去十分惨白,她回头时隐隐透出脖颈处青色的脉络,看上去竟是有几分渗人。
谢明非:“怎么,你真的看见了?”她心知自己现在这幅模样,实在是很丢乾元的脸,若是当真被瞧了个清清楚楚,对方还那么在意,实在也有些尴尬丢人。
关秋咬着嘴唇不说话,恨不得将脑子里看见的东西统统撇出去。
“哎呀,那可真糟糕。你我虽然同为乾元,可毕竟男女有别,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一样的。”谢明非试图转移目标,让对方忘记自己白斩鸡的身材。
关秋面皮越发红涨,反驳道:“你背对着大门,我能看见什么。”
谢明非满不在乎道:“这不就是了么,既然只是背对着看了一眼,我这被人瞧的都没说什么,你这不吃亏的又在紧张什么。”
“大家都是乾元何必如此,莫非……”
听对方故意拉长的调子,关秋不由紧张了起来:“莫非什么!”
谢明非哈哈一笑:“莫非你把我当成是坤泽了。”
关秋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当真是蠢透了,为什么要和这么个不正经的东西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