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周四的下午一点,司水大学校区内的某个教学楼三层就会一阵吵闹。
三层楼梯拐角的那间教室比较特殊,里面摆满了厨具,微波炉烤炉水槽冰箱应有尽有,这算是司水大学的特色之一:它会为通过认证的社团尽可能地提供资源。
而美食烹饪社团就是其中之一。恰好司水大学开设了一门烹饪选修课,再加上社团的需求,这间教室几年前就建好了,除了上课时间,这间教室一般会提供给社团社员和学生,有的老师也会偶尔借用一下,热点东西吃。
尽管如此,此时此刻这里也热闹得有些过分了。历年来的美食烹饪社团都是借着社团名义到处约饭,教室的使用率反而下降了。
但这两年不太一样,因为这两年的社长并不是个正常人——某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大一新生如此说道。
一,她长得很漂亮。
传闻这两年,原本社员只有个位数的美食烹饪社团人数暴涨到近百人,虽然大多数人只来参加过几次活动,但新生招揽会那几天的盛况很多人还是难以忘记。
他们很多人会说,本来没打算拿传单的,但当那位社长一站在他们跟前,他们下意识就屏住了呼吸。入眼先是在虎口纹着一朵玫瑰的手,眼神顺着往上,白皙的手臂上还纹着很多精美迷你的图案。
再往上就必须得抬头了——有人说她身高一米八五,学校的女篮球社招揽过她数次都没能成功。
抬头后他们往往会长长吐出一口气——这是一张绝对不负期待的脸庞,妆浓但惊艳耀眼,令人无暇顾及其他。
比起身上那些繁杂的纹身,左右分别两个耳钉,那位社长穿衣倒是极简主义。
她夏天常常穿着一件看起来很吸热的黑色T恤还有条修身的破洞牛仔裤,长手长脚的像个巨人——这是一些男学生私底下对她的形容。
但对于女学生就是另一种形容了——白希之社长是个充满魅力的酷girl,抽烟喝酒纹身样样都沾,可偏偏她对人亲切,把传单递给你的那一刻会绽放再灿烂不过的笑容。
“加入我们社团吧?饭管饱!虽然不保证好吃,但可以通过咱们社团经费报销好一笔饭钱呢!”
那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大一新生表示确实,但“管饱”的意思是你要把自己做坏了的饭菜全都吃掉不然就会被白希之锁在教室里,再用一种很乐观晴朗的笑容威胁:加把劲,吃完再一起走吧。指导老师说再看见浪费食物就要扣除经费,大家努努力!
“而且我们每周都会定期举行社团活动,上了大学觉得好闲没事干的新生们!不来白不来嘛。”
那位大一新生说绝大多数被白希之一时美貌迷惑的人都会神使鬼差地跑来参加一次。
本以为是约饭啊派对啊剧本杀啊这种很符合当代大学生的娱乐活动,结果当他们打扮好了来到教学楼三层的某间教室,打开门以后就会发现一群学生都穿着围裙站在桌后,昏昏欲睡地听着特讲老师在讲如何正确专业地进行烹饪。
而当那些学生转过头来望向自己时,大一新生表示他们心里肯定在说这么一句话:被骗了。
再之后就是近百人的群里实际上只有十几个人会来定期参加活动,其余的人都会嘟囔着“那个社长看起来挺叛逆,结果这么正经啊,真无聊”离开教室,但事实并不是这样的。
某位大一新生此刻就站在那间教室里,学期已经过去一大半,她叹口气,周围的嘈杂让她太阳穴隐隐发痛。
二,白希之最喜欢的就是到处惹是生非。
这还是说好听了。说通俗点就是——
“别小火啊,加大、加大!对了,大火才烧得旺嘛!”
“你确定你拿的左边第二把菜?我刚才记得那里爬过去几只虫子……”
“你围裙带儿松了,别动,我帮你系。”
然而隔壁桌的锅没擦干净,火一大锅里就响起了噼里啪啦的声音,吓得那桌几个没做过饭的大学生都往外一跳;被提醒的大一学生尖叫了一声就把手里菜往上一扔;最后一个女学生脸瞬间就红了,她手一抖加了一大把白糖,她同桌苦着一张脸开始在手机上搜索“摄糖过多会对身体造成什么影响”。
而始作俑者白希之被他们的窘样逗得笑出了声,她长腿跨出几步,伸手很容易就够到了按钮,关了火。
然后她把掉在地上的那把菜捡起来顺手在水槽那洗了下,还给人家的时候说了句“李老师说过菜里会夹泥,不要图省事就过一遍水,多洗几次”。
最后她回到那个女学生旁边,对着她同桌小声说“没事,一会我帮你吃掉一些,就当作甜点嘛”,然而距离太近,结果这回换到那同桌脸红,手一抖倒进去半瓶醋。
白希之对此只好耸耸肩说了句:“现在是爱莫能助喽。”
换句话说——就是爱捣蛋,皮得要命。
这位头疼的大一新生突然有点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还呆在这里,不仅固定参加每周活动,认真听讲,甚至还在试图学做菜。
当白希之来到这位头疼的大一新生面前时,她伸出手制止了她:“别,我们不需要你的任何帮助。”
“真的?邵沫沫,我看你不像啊。”
“白希之,你能滚多远就给我滚多远。还有,别叫我邵沫沫。”
不愿透露姓名的大一新生——也就是邵沫,她警惕地瞪着白希之说出这话,后头一桌的两个社员却因为她的话惊得抬起了头——这倒不是因为邵沫对着白希之说了这话,而是因为说这话的人是邵沫。
“我、我真的是想来帮你——”
邵沫这么一说,白希之的气势突然就弱了点,而邵沫虽然比她矮了几个头,但说话却毫不客气:“滚。”
“你确定?”
“我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