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将军 启禀世子爷,郡主是受凉引起的高烧不退 再加上水土不服 急需送到城中就医 晚了恐怕就来不及了。”
少将军皱了皱眉 “你不能医治吗?”
军医神色凝重,摇了摇头,“不是老朽不能医治 而是老朽身边带的药不全,郡主的病情不能用重药 得细心调养 且不能受累受风。”
他这么一说 少将军就明白了。
说白了就是清华郡主身子娇贵 军中带的药几乎都是给男人用的,管用就行 不用考虑精细 是以也没有调养她的药物。
盛寒风也听明白了 他脸上露出了苦涩和羞赧 惭愧的低下了头,“是我的错,应该拦着清华不让她跟过来的。”
少将军不置可否。
他对这个京中的世子爷并没有多少好感。
虽然盛寒风表现出来一副温文尔雅平易近人的样子 似乎和他们这些军中的糙人没什么隔膜 但是从沙场敌堆里锻炼出来的敏锐还是让他看出了盛寒风的违和于隐藏在眼底深处的冷漠于阴狠。
不说别的 就单论清华郡主这件事 若真的跟他们一样恪守军纪,又怎么会真的将女人带着身边?
要知道他们这可是行军打仗!不是带着老婆孩子游山玩水!
可别说清华郡主性格娇蛮执拗不听劝,他之前可是看到过,那郡主可是对他言听计从的很。
只是少将军毕竟也不是初出茅庐不懂人情世故有什么就直说不晦的愣头青了,虽然看不上这个世子爷,却也不想太过得罪,于是他客套的道,“世子爷不必自责,现在当务之急还是救治郡主要紧。”
说完还朝着清华郡主脸上扫了一眼,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的不过一会的功夫,她脸上的红晕又深了一层。
不管怎么说她都是圣上亲封的郡主,是皇亲贵戚,不能折在他们凉州军中。
少将军这么想着,也不待盛寒风开口,便挥手叫来了一个小兵,让他去后面将郡主的马车赶过来。
盛寒风见状也不继续矫情,在马车到了他们身前的时候,对着眼前的人歉意的笑了笑,便抱着怀里的人进了马车。
这一进就再也没出来过。
看着进去之后就没动静的两人,少将军的浓眉几乎皱的连在了一起,一双薄唇更是抿成了一条直线,身后有亲兵过来问他,“少将军,我们何时拔营?天已经大亮了。”
少将军抬头看了看天空,黎明的曙光带着火焰的红霞破开了最后一层黑暗,淡淡的雾气像是披着轻纱的仙子,袅袅娜娜在天际飘荡。
他呼了口气,清晨新鲜带着凉意的空气盈满入腹,让他火躁的情绪也平复了几分。
“世子爷,我们该拔营启程了。”
他走到马车边,隔着车窗淡淡的提醒。
里头传来盛寒风更加歉意的声音,“少将军,恐怕我不能和你们同行了。”
少将军的浓眉一拧,眼里的温度瞬间降了下来。
像是察觉到他的不悦似的,里头有一双细白的手掀开了车帘,露出了车里的容貌。
侍女掀开帘子后便退到一旁,让外面的人更清楚的看清了里面的情景。
华丽舒适的摆设装扮暂且不提,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清华郡主像是一只无尾熊一般紧紧的抱住了盛寒风,挂在他身上,纵使盛寒风温声哄劝,轻声呵斥,用力拉扯,那清华郡主就像是落水之人抱住了最后一根浮木,死也不撒手。
盛寒风转动头颅,一脸的尴尬和无奈,“少将军,你看”
少将军沉默了一瞬,垂眸看着车厢底部铺着的羊绒地毯,那上面绣着的牡丹鲜艳灵动,极尽妍丽。
随后他抬起头,扯了扯嘴角,“既然清华郡主离不得世子,又不能继续耽搁下去,那只能麻烦世子亲自将郡主送到附近的城中就医了。”
盛寒风半是羞愧半是为难,“可是小青山的山匪”
少将军面无表情的道:“那就交给下官去办吧。”顿了顿,他又加重了语气道,“保家卫国,护佑一方百姓安宁和乐本事军人的职责,世子爷不必担忧,凉州军一定能将赈灾银收回来。”
盛寒风: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的少将军的话意有所指。
但那都无所谓了,他抱着烧的像个火球似的清华郡主,想道,只要回到京城,等待他的就是滔天的富贵和荣耀,这凉州的一个小小的将军,以后见了他也只有跪舔的份。
很快,载着盛寒风和清华郡主的马车就消失在了官道尽头。
等离开了大部队,盛寒风才从袖带里取出一个药瓶,倒出一颗黑乎乎的药丸,给清华郡主喂了进去。
“到了前面的驿站停下,换成汗血宝马,我们骑马进京。”
侍女看着还人事不省的郡主,张开嘴想说什么,但遭到主人警告性的一瞥,顿时缩在角落里不出声了。
算了,主子都不在乎自己的妻子身体能不能吃得消,她一个婢女操的哪门子心。
左右掌握她生死大权的是世子爷,不是郡主。她那点多余的好心还是留给自己吧。
兴隆客栈。
奔波了一天的屠夫和老三老四老五从外面回来,刚进院子,就看见坐在石凳上好整以暇等待他们的一大一小。
大的那个看到他们回来了,还扬起了一个灿烂的笑脸,挥了挥爪子,“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