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峋微微抿了下嘴唇镇定自若地朝年景辉走过去。
在距离年景辉几步之遥的地方停下脚步,他微微颔首礼貌地问候:“年叔叔。”
年景辉并没有立即追究他亲年阳的事只是点了点头:“一起喝杯茶吧。”
对于未来岳父的邀请他自然不敢无礼拒绝:“好。”
年景辉转身走向附近的一个茶馆。
陆峋摸了摸刺刺的寸头,抬步跟上。
在茶馆二楼雅间面对面而坐未等年景辉开口,陆峋就先一脸真诚地说:“年叔叔我和阳阳在一起了。”
年景辉嘴角扬起意味不明的笑意:“你倒是坦诚。”
陆峋的态度更为认真:“我一定会对阳阳负责的。”
“”年景辉的手蓦然一抖烟灰抖落在桌面上。
他脸色沉重地蹙眉盯着陆峋:“你对阳阳”
“没有。”陆峋连忙解释,“我什么也没做。”
说完他拿起纸巾帮忙把掉落的烟灰擦干净。
年景辉暗暗松了口气瞥一眼他的动作眼中几不可查地闪过一抹赞赏的笑意不过下一瞬又恢复自然,严肃道:“你们自由恋爱我不说什么,不过你小子要是不注意点分寸我和阳阳她妈得削你。”
没有谁的父母不担心自己的宝贝女儿因为年少无知被欺负的。
“叔叔可以放心,我懂分寸。”陆峋一本正经地应道。
“叔叔知道你是个有担当拎得清轻重的孩子,正因为这样,我才放心地让阳阳和你交往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年景辉话音一转“我今天找你,是为了另一件事”
年阳回到家后,在班级群里报了平安。
已经到家的同学也陆陆续续地报平安互侃瞎吹水。
年阳把报完平安的同学名字记在本子上边记边惦记着某人。
然而,等了半个小时,那个头像依旧是暗的,静悄悄的。
虽然他平时几乎没有在群里发言,但今晚的安静,却莫名让她感到心慌。
从小区门口到他家只需要走十分钟就够了,他怎么还没回到家?还是这家伙又没把刘大志的话记在心上。
实在放心不下,她直接给他拨打电话。
陆峋正面色凝重地听年景辉说话,手机在裤兜里震动了几下,他拿出来一看,抬眸瞥了对面的年景辉一眼。
年景辉扬一下手,示意他先接听。
陆峋拿着手机走出包间,站在走廊上靠着墙壁,接通了电话,故作轻松地笑道:“刚分开就想我了?”
听到他的声音,年阳长舒了一口气:“你到家了吗?”
“啊。”回答得模棱两可。
“那就好。”年阳嘟囔道,“老师不是说到家报平安吗?你又忘了?”
“没必要。”陆峋低笑一声,“你担心我,直接我就好。”
“谁担心你啦”
陆峋啧了一声:“乖,你早点睡,我先去洗澡了。”
“嗯,晚安。”
“晚安。”
挂断电话,陆峋脸上的笑意顿时收敛,神色复杂地重新回到包间中。
“阳阳的电话?”
陆峋点了点头。
年景辉感慨地说:“阳阳平时一个人挺闷的,不爱说话,我差点儿担心她自闭,现在跟你在一起变得开朗了许多,这也挺好的”
接下来他们又聊了十来分钟。
年景辉看了看时间:“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送你回家。”
陆峋站起来:“不必麻烦叔叔了,我住的地方离这儿不远。”
年景辉倒也没坚持,面色郑重道:“我刚才跟你说的事,就拜托你了。”
“叔叔言重了。”陆峋紧紧地抿了下嘴唇,“我尽力。”
年景辉拍了拍他的肩膀:“她向来听你的话。”
回到家,陆峋疲惫地瘫靠在沙发上,若有所思地盯着前方某处,抽了一整夜的烟。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陆峋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这才发现,外面天色已经大亮。
他晃了晃昏沉沉的脑袋,掐灭烟头站起来,走到门口开门。
门刚打开,年阳就被浓重的烟味呛到了,咳嗽了两声。
陆峋一手撑着门框堵着门口,有些恍惚地低头看她:“怎么过来那么早?”
嗓子已经哑得不行。
年阳将手里的饭盒扬了扬,没有回答,伸手把开了一半的门推开,只见里头乌烟瘴气的,顿时眉头紧皱:“怎么抽那么多烟?”
再抬眸一瞥,发现他的眼睛底下两片乌青,眼里布满了血丝,她的眉头拧得更紧,带着担忧:“发生了什么事?”
陆峋这才完全清醒,轻咳一声:“先在外面等会儿。”
年阳:
他转身返回茶几旁,拿起遥控器把空调给打开了,门窗也开得更大,然后把茶几上积满了一整个烟灰缸的烟头倒进阳台的垃圾筐里。
年阳站在门外,全程默默地盯着他,直至烟味散得差不多才进屋。
进屋后,她却不急着问了,而是把饭盒打开,给他盛了一碗粥。
她不问,某人反而有些急了,有些食不下咽:“我”
“先吃饭吧。”她温声道。
不用问也知道他应该一夜没睡,熬夜伤身,状态很差,还是先补充点能量再说吧。
陆峋抿了下嘴唇,沉默地把粥喝完。
年阳收拾碗筷拿到厨房,打开水龙头冲洗。
陆峋跟了进来,从后面将她整个儿抱在怀里。
因为今天没来得及刮胡子,他的下巴在她脖颈处摩挲时,她感觉有点刺刺的疼。
亲昵地耳鬓厮磨了一阵,他终于在她耳边低低地说:“去巴黎吧。”
闻言,年阳的身子猛然一僵,洗碗的动作一顿。
屋里没人说话,只剩下水哗啦啦地流着。
她的眼泪也滴答滴进了洗碗池中。
陆峋想要将她的身子扳转过来,她却向反方向使劲,低头继续刷碗。
他心头抽疼,一把夺去她手里的碗放在流理台上,用力地将她的身子转过来,将她搂进在怀里,二话不说地低头吻住她的唇。
年阳挣扎,推他,他就抱得越紧,吻得越凶,似乎恨不得将她整个人吞到肚子里。
年阳的眼泪也流得更凶,双手拍打他的后背。
疯狂而带着宣泄的吻了许久,年阳的身子终于慢慢软下来,没了力气。
陆峋留恋地温柔轻舔她水润的嘴唇,打横将她抱起来,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
她就坐在他的腿上,靠在他的怀里继续落泪。
陆峋亲了亲她的头发,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乖,去巴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