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女修,对一个已经有了妻子的男子弹那种琴音,是要干什么?
所以,如果让祝平娘提起这件事,她只会更加觉得自己是个坏女人。
可李知白不管这些。
缘分就是缘分。
“要不,你去问问长安,看看他有没有埋怨过你。”李知白轻声道。
“我?我才不去,我傻吗?”祝平娘啧了一声。
她如果去问,以那个少年和云浅如出一辙的被动说情话的本事,说不定她有要被弄心动了……一把年纪了,还不够丢人的。
陆姑娘:“……”
温梨:“……”
此时,这连个女人不避着人的讨论徐长安,让在场其他连个姑娘同时陷入了沉默,包括困乏的云浅也因为听到了徐长安的名字而提起了些许兴致。
不过在听到是这种话题后,她很快就陷入了瞌睡的状态。
温梨和陆姑娘也完全不能理解祝平娘的思维。
温梨的心思很简单,没有祝平娘,徐长安如果被其他人捡走了,那么她就见不到师弟,所以祝平娘的存在很重要。
陆姑娘则完全没能理解,甚至觉得祝平娘脑袋不太好用。
施恩,还觉得自己不好……
我的祝姐姐啊。
您什么时候能贪心一些,站起来一些,别总是太过于在意别人的感受,也在意一下自己的呀。
自家祝姐姐总是说她们这些姑娘没出息,可事实上轮到她自己,她也没有比自己这些人好到哪里去。
尽管陆姑娘很喜欢徐长安,但是站在旁观角度去看就会很清楚了。
说到底,公子和平娘非亲非故的。
谁规定了就一定帮助他了?
你天赋好我就要帮你吗。
说书先生口中有时候还有你天赋好我就要杀你呢。
李知白则从一开始就是类似陆姑娘的想法,其实只要想明白一点就知道祝平娘完全不需要因为她曾经考验过徐长安而自责了——
那就是,祝平娘从始至终都没有觉得徐长安天赋好,所以让他成长起来后,可以利用他的想法。
她只是觉得,长安这么特殊,很适合修行,如果不修炼可惜了。
但是相处的时间短,又不确定他的真实性格,所以放到自己的大本营看着,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既然从未期待过回到,也没想过从徐长安那里得到一丝一毫的汇报……单纯的施恩,她有什么好内疚的?
难道说,在祝平娘的心里,徐长安会是那种在饥饿时被人救助,还会觉得你分明有给我一座庄园的能力,却只给我了一块饼——然后就会记恨的人?
怎么可能。
她的学生,永远不可能是这样的人。
更不要说,至今为止祝平娘所做的都是在帮助他,回报却为零,甚至还被破了琉璃法身。
怎么想会心中在意的都是徐长安,而不是她。
但是瞧着祝平娘那眼眸颤动的模样,李知白也意识到,和她讲道理是行不通的。
让李知白意外的其实是她没有想到桐君居然如此的在意徐长安,在意连这点小事儿都能让他动摇的地步……若不是自己刚才一句无心的话,她可没想到祝平娘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一般,是不会对一个人从细节上在意到这种地步的吧。
很……
奇怪。
桐君很奇怪。
桐君对长安的感情,是不是有些……不对劲?
在这一刻,明察秋毫的李知白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可即使不对劲,也还真有一点点的……所以她只是将这件事记在了心里,没有过于在意。
李知白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所以选择直接终结这个话题。
“罢了,我知晓了。”李知白点点头:“以后,我不说他是你捡上山的。”
她本来就只是随口一提。
没看到连云浅都没有任何反应,反而在假寐的好似真睡过去一样吗?
云浅都不在意,祝平娘却有了异常的反应。
“嗯。”祝平娘眨眼的速度加快了许多。
她在这一刻也意识到了自己想的有些多了……一定会显得很奇怪。
但是没有办法,随着徐长安的光芒越发炙热、身上的神秘越来越多……随着徐长安越来越讨人喜欢,越来越尊敬她和李知白……祝平娘这种考验过他的内疚只会被一步一步的放大。
徐长安越是尊敬她。
祝平娘就会越是愧疚,愧疚自己没有在他上山的时候就给他安排最好的一切。
她就是这样没出息的女人。
此时,气氛因为一个小小的话题而有些尴尬……好在,这儿还有另一个聪颖的女人。
陆姑娘。
只见陆姑娘咳了一声,说道:“祝姐姐,您说徐公子是他天赋本来就好,所以和您的关系不大,那……青萝呢?情侣总是您捡回来的丫头吧,也是您送去仙门的,前些时日不还说青萝天赋好来着。”
“你说青萝啊。”祝平娘立刻脸色一变,摆摆手:“那丫头是我捡上山的,一点问题都没有。”
柳青萝可是真正的她给的机缘,没有她的话,现在还在某个青楼里做花魁的,能不能保住身体的清白都两说。
她语气干净利落,和提起徐长安时候好像被戳中痛处的模样截然不同。
看着祝平娘那一幅,“对对对”,“没错”,“我就是青萝最大的恩人”的表现,哪里有刚才对徐长安的一点点内疚。
陆姑娘:“……”
李知白:“……”
在这一刻,李知白忽然有些心疼桐君那个仙品天赋的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