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隔夜酸粥(1 / 2)六零幺姐姐被迫雄起首页

一九六七年的华国,正是“农业学大寨”如火如荼,全体社员同志卯足了劲儿“叫高山低头,河水让路,土地增产”的火热年代,白天“抓革命,促生产”的喧嚣褪去,夜晚的乡村,重又恢复宁静。

大西南腹地的贫困小城营阳县辖下的新安公社玉洪大队坡南生产队的社员苏家,却是发出了不一样的动静,紧闭着眼睛迷迷糊糊的苏兆灵,是被忽然灌进嘴里的一口酸溜溜的隔夜玉米糊糊,给刺激得一个激灵,“酸”醒过来的。

大白天时热死个人的红汪汪太阳,早已落山,月亮当空高高挂起,不远处高耸巍峨的青溪山,宛如一条林间巨蟒,黑魆魆地趴在那里,俯瞰着整个坡南生产队,村里村外,都是静悄悄的,唯有稻田里沟渠边,偶尔传来几声蛙鼓,几点萤火。

位于村尾山脚下的苏家,西厢房床头边的一个破旧跛腿的梳妆桌上,豆大的火苗正颤巍巍的跳动着,靠墙的大床上,挂着一顶洗得分不清颜色的蚊帐,床头煤油灯照不到的地方,昏迷了两天两夜,脸色荏苒苍白,额头上还贴了个大纱布,眉眼五官却皎皎若白玉兰般秀丽清雅的17岁姑娘苏兆灵,嘴唇忽然微微动了动,模模糊糊地发出了一句微弱的闷哼声,只是无人知道,此时此刻的苏兆灵,已经被换了个芯子。

原本坐在床尾,有些打瞌睡的面带菜色的小丫头苏兆蕊,一个激灵蹦了起来,探到床头急切地问道:“二姐,你醒了?”

问完,床上的人又没了声音,就在小丫头一脸失望,以为自己听错了时,那个声音终于又如愿地响了起来,小兆蕊再一看,自家姐姐的眼皮子还动了动,嘴巴噏噏合合的,的确是她发出的声音。

苏兆蕊脸上一喜,也顾不得再叫唤自家二姐了,跳起来拔腿就往厢房外冲了出去,边跑边喊道:“大哥三哥,你们快来看啊,二姐醒了!”

这会儿正是仲夏的头半月,月光皎白如雪,照在同样破败逼仄的狭小院子里,院子中央,正就着月光在天井里咕噜咕噜地滚药碾子,身形瘦削却同样异常清秀的苏家老大苏兆安闻言,双手一顿,抬头间,脸上便挂起了惊喜的笑容,那眉那眼,清凌凌的,宛如月光下一副流淌的优美画卷。

苏兆安丢下药碾子,一个起身就要往屋里走,但很快又顿住了步子,往外拐了个弯,声音和他的长相一样,也是清凌凌的:“你们先进去,我去给小灵子拿粥!”

而原本跟在苏兆安身边拾掇药材,个头面容均和双胞胎妹妹苏兆蕊有七八分相似,同样面带菜色的苏家老三苏兆康,不等自家大哥把话说完,已经动作迅速地蹿进了屋里。

苏兆康也不管屋子里乌麻麻的一团黑,熟门熟路地噔噔噔就往厢房跑去,边跑边大声咋呼起来,清脆的小炮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的清晰与欢快:“二姐二姐,你醒了?”

老话说得好,“宁做饱死鬼,不当饿死魂”,只有体验过饥饿的人,才晓得个中的难受滋味。

只不过这会儿,连续加班了一个月,好不容易迎来了休息日,骑着小电驴回家时还在美滋滋幻想着睡它个三天三夜,却不幸遭遇无良渣司机被撞飞的苏兆灵,面对耳边嘈嘈杂杂一片混乱的声音,虽然肚子嘟嘟响,强烈呐喊叫嚣着饿饿饿,要进食要进食,她人就是坚定地闭着眼睛,不甘愿醒过来。

小社畜苏兆灵用实际行动表示,莫吵莫吵莫挨姐,姐现在只想好好地睡个觉觉,做一条不吃不喝的咸鱼,一直躺到地老天荒,直到,迷迷糊糊中,她的嘴巴里突如其来地被塞进了一口酸水一样比酸醋味儿还冲的玉米糊糊……

都说物质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很长一段时间以来,身为孤儿的苏兆灵,对吃的要求一向很简单,顿顿饱饭即可,直到她大学毕业,从半工半读的小社畜,升级为全职打工人,钱包终于如愿鼓了一点点,她才开始有机会尝试着提升自己的生活品质,偶尔给自己做一份大餐,满足一下那嗷嗷待哺多年的口腹之欲。

但,即便大餐不常做,这种明显一股酸嗖味儿的,让人鼻腔喉咙都恨不能大闹天宫的食物,她也是很久没有碰到过了,所以,她的嘴巴很诚实地做了一个本能的反应,“呸”的一声,把嘴里的玉米糊糊,直接给吐出来——

同时,整个人也被刺激得双眼一睁,醒了过来,半个身子从床上探起,直接和床头前一大两小三双眼睛,来了个直不愣蹬的大眼瞪小眼,下一秒,就像本地人常说的,大白天发了梦冲,中邪撞鬼了一般,双方都互相被对方唬了一跳!

苏家三兄妹被唬,是因为他们清清楚楚地听到了苏兆灵脱口而出的那一句话:“什么鬼东西,这么难吃!”

三人都有些迷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