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帝称帝的第二十年,终于将远在边塞的莫小将军召了回来。
近日褚弦思只觉得自己身体差了很多,犯病也比以前的频率高,要不是抱着神梦,他根本难以入睡。
他自然不知道,每次都是神梦用神力助他入眠的,可这病生的奇怪,神梦不知道怎么治。
只能让他舒服一点。
这疲态也让神梦知道,他的气运已经都被引运珠取走了。
可这男人还一如从前,喜怒无常,强势无比,甚至还更好看了,他都四十了呢,果然是男人越老越香吗。
她一直觉得,所谓的气运,跟运气差不多,就算运气不好,褚弦思这个人也绝非一般人能比的。
莫清安回来的当天晚上,避开旁人到了凤喜宫。
他有好多话想说,但看到她的一瞬间,看她抬头云淡风轻的看着他轻笑,“你回来了。”
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
“他的身体似乎差了很多?”
“嗯。”
人心不稳,这也是褚弦思召莫清安回来的一个原因。
没聊多久,褚弦思来了。
躲衣柜大法着实完美,连莫清安这种天之骄子都没能避免。
“今天你不能在这睡。”
“为什么?”
“我想一个人睡。”
“我睡榻上。”
“不行。”
“为何。”
在神梦眼神败下阵来,褚弦思待了一会便走了。
莫清安出来神梦才认真看他,彼时精致的少年俨然成长为一个成熟的男人,浑身都是内敛的强大气息。
同样的面无表情,他的眼里却多了以前没有的东西。
那是盛满的感情和绕指柔。
“快了。”
他说。
“不急。”神梦明白他的意思,这几年莫清安偶尔会写信给她,她一次没回,却也知道莫清安都在做什么。
当初她只是随口说说,他却真的在为之奋斗。
果真是她的小屁孩呢。
“为何?”
“说了不急。”
系统沉默了一会,在莫清安离开之后问神梦,“你可以杀他了,为什么不动手?不忍心吗?”
神梦摸了摸系统,不说话。
相伴十年,她只感觉自己又多了一个孩子,作为一个母亲,要对自己的孩子刀剑相对,如何忍心。
她必须找一个能够说服自己的理由。
冬天很快到来,今年的雪下的特别大,洋洋洒洒下了六七天,冷的人都不愿出门了。
这几天花苗小丫头有点不对劲,神梦一了解,知道她是和那个冬妃的侍卫谈起了小恋爱。
不得不感叹一句年轻真好呀。
雪停的第三天早上,神梦醒过来感觉不太对劲。
很安静,安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平日里都有宫女们弄东西和说话的声音,今日却格外的安静。
神梦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推开门,引入眼帘的是一望无际的白雪,凤喜宫的院子中央有一抹鲜艳的颜色。
花苗呈大字倒在地上,身下是大雪和刺眼的红色,褚弦思站在旁边,他手里拿着剑,剑上还有血滴入了雪地。
褚弦思抬起头,视线停留在神梦身上,随着神梦走到这边,也未曾将视线转移。
她一步步走过来,直到跟前,一言不发的抱起地上的少女,头也不回的回到了宫殿里。
门合上,隔绝了褚弦思的视线。
褚弦思丢下剑,寒风凛冽中,他忽然觉得眼睛有些酸。
该怎么解释呢?
她需要解释吗?他又需要解释吗。
花苗奄奄一息,撑着最后一口气睁开了眼睛,她泪流满面,握住神梦的手哭:“对不起对不起小姐”
“没关系。”神梦输力感受着她的身体发现已经无力回天,垂了垂眸子。
“不不是的”
“小姐”
花苗猛的咳嗽一大口血,那说明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对不起小姐对不起,我被他所骗,被虚假的爱情欺骗了头脑,我背叛了您,我竟想要伤害当年拯救我于水火的您。
我该死,皇上他杀的对
小姐
花苗永远失去了呼吸。
神梦抚上她没有闭起来的眼睛,眼里冷了很多。
她不知道花苗做了什么惹到褚弦思了,但她知道,二十来岁正是美好至极的年龄,不该就这么死去的。
若是真的该死她会亲自动手。
而不是
“小五,我做好决定了。”
系统被这股冷意吓的不敢近身,不知道为什么,它心疼起这样的宿主。
它想说什么,可宿主已经转身推开门,门外褚弦思还是那个动作,他的视线一直未变。
“你可有想说的。”我给你机会,若是你解释清楚,我会考虑放过你。
半晌,褚弦思动了动唇,“没有。”
这样就好
这样挺好
当天夜里,神梦见到了莫清安,莫清安第一次收到神梦来信,不成想见到她竟然是他从未见过的冷漠。
“我准备动手了。”
“好。”
拥她成帝。
翌日,神梦端着一碗汤进了龙出宫。
褚弦思正在批奏折,见神梦进来放下了手中的笔。
她今天很不一样。
“你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