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凌墨这么一说,苏毓的气焰瞬间消了下去。
虽然她已经可以确定,凌甜遇险绝对是凌墨一手策划的,却没有勇气让警方彻查下去。
万一警方抽丝剥茧,追溯到了凌甜体内烈性毒药“旧人笑”的来源,开始对毒药的经手人蒋芳书进行彻查,后果不堪设想。
再有就是,凌甜对梁非凡的爱慕之意圈里有许多人都是知晓的。
这个时候若是传出凌甜被梁非凡强行侵犯一事,几乎没有人会相信凌甜不是自己倒贴上门的。
如此一来,凌甜声誉尽毁,怕是再坐稳临江市第一名媛的位置。
深思熟虑之后,苏毓再不敢大声叫嚷,只忿忿地盯着凌墨,好似要将她剥皮拆骨一般,低淬了一口:
“小婊子,你给我等着!迟早有一天,你会遭报应的!”
“这话更适用于你。凌甜如今承受的种种苦痛,可全都是拜你所赐。”
凌墨眸带轻蔑,若不是宋星晚还等着她去照顾,她倒是不介意多欣赏一会儿苏毓此刻的丑态。
想到宋星晚,凌墨的脸色更沉了几分,重重地撞开了苏毓的肩膀,兀自一人飞奔出了医院。
“云龙,你看看这小蹄子,真是无法无天了要!把小甜害得这么惨不说,居然还敢当场掌掴我。我今天就把丑话给撂下了,这个家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苏毓死死地盯着凌墨远去的背影,后槽牙磨得咯咯作响。
“闹够了没有?小甜体内的烈性毒药分明是出自你的手,你倒好,竟把自己摘得个干干净净。”
凌云龙一想到烈性毒药“旧人笑”的后遗症,便知他引以为傲的女儿极有可能就此失去了利用价值。
此情此景下,身体康健,容貌同样出众的凌墨便成了他攀权富贵的唯一筹码。
就算是为了利益,他也不会把凌墨再度遣送回乡下。
“凌云龙,你好狠的心!为了一个贱蹄子,居然狠心地要将我们母子俩给抛弃了。”
苏毓捂着肚子,气得脸色发青,连气儿都喘不过来。
“无理取闹!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抛弃你们?”
凌云龙被苏毓尖锐的声音吵得脑壳儿突突作痛,话里行间透着一股子显而易见的疲惫。
苏毓抹了一把眼泪,还想接下去叨叨,不料又有一群不速之客气势汹汹而来。
“苏毓,你老老实实告诉我,凌甜在哪?今天,你们要是不给我家非凡一个交代,我跟你们没完!”
为首的梁太太柳眉倒竖,脚底下的高跟鞋踩得“蹬蹬”作响,光从气势上就赢了一大截儿。
紧随其后的七大姑八大姨见梁太太撂下了狠话,也跟着七嘴八舌地帮起了腔。
凌云龙,苏毓二人显然是被对方的阵仗给吓到了,一时间根本不知该如何应对。
梁太太见苏毓大半天没吱声,冷不丁地翻了个白眼,又开始搬出了坊间攻击苏毓的陈词滥调,冷嘲热讽道:
“果真,有什么样的妈,就有什么样的女儿!
明明是凌甜骚里骚气地勾引我家非凡,成日跟在非凡身后‘哥哥’,‘哥哥’地叫!这会子,成了事儿却还好意思装贞洁烈女。
我告诉你们,非凡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就算是豁出了这条性命,也要将凌甜一并拖入泥潭。”
“梁太太,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你可知小甜因为你的宝贝儿子,受了多重的伤,缝了多少针?我们小甜才是受害者,凭什么要我们给你们交代?”
苏毓原想着将凌墨供出去,却又担忧节外生枝,万一让警方查到了自己和蒋芳书头上,得不偿失。
无可奈何之下,只得打碎牙齿和血吞。
“真是可笑!全世界都知道,凌甜巴不得倒贴我家非凡,就你还腆着脸皮睁着眼睛说瞎话。”
梁太太冷哼着,气焰愈发强盛,见苏毓依旧不肯服软,倏然上前一步,将她推到了墙角,接连扇了她好几个耳光,“说,凌甜在哪?”
“梁太太,你要是再这样胡搅蛮缠下去,我报警了!”
凌云龙见状,忙上前欲拉开如同发怒的母狮般面目狰狞的梁太太。
然而,他的手还没有触碰到梁太太的肩膀,自个儿却被梁太太带来的那群七大姑八大姨围了个水泄不通。
“干什么?这是法治社会,你们还讲不讲道理?”
“我们怎么不讲道理?你家闺女伤人在先,你俩难辞其咎。”
凌云龙察觉到这群彪悍的女人似是要对自己大打出手,局促地吞咽着口水,正准备掏出裤兜中的手机拨打报警电话,其中一个身高近一米七的大婶倏然跳起,一把夺过了他手中的手机,旋即还朝着身边的姐妹吆喝着:
“还愣着干什么?一起上!”
话音一落,众人便卯足了劲儿,怼着凌云龙一阵拳打脚踢。
这一瞬,本不算宽敞的廊道里,除却乒乒乓乓的打斗声,只余下苏毓和凌云龙二人的哀嚎声。
兀自一人躺在病床上休养的凌甜听到了病房外的动静,吓得浑身发颤,匆匆忙忙拨打了报警电话后,又用尽了所有的气力,艰难地从床上爬到了床底。
此刻,梁非凡还在手术室中进行着修复手术,根本无法为她作证。她能依靠的人,似乎只剩下了曾给予过她无限包容和爱护的季衍。
思及此,凌甜忙给季衍拨去了一个电话:
“季衍,你快来救救我好不好?病房外聚集了好多人,她们正在围殴我爸妈,我好害怕。”
“病房?你生病了?”
“我...我现在很不好。你可不可来一趟仁禾医院?求你了,帮帮我。”凌甜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向季衍哭诉着此刻的委屈,寄希望于他能够向从前那样,无条件地保护着她。
季衍听到了听筒另一端传来的打斗和哀嚎声,亦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连声追问道:
“凌墨同学也在医院吗?”
“她不在,我不知道她在哪。”
“这样啊。”
听闻凌墨并未在仁禾医院,季衍长舒了一口气,只淡淡地说道:
“我现在赶过去,怕是来不及了。与其打电话给我,不如打电话报警。”
“季衍...你当真不在乎我的安危了吗?”
凌甜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上了季衍,她只知季衍此时的态度让她很难过。
这种难过虽不致命,却让她难受得无以复加。
“凌甜同学,我自然希望你好好的。只是,我家离仁禾医院较远,这事儿真是爱莫能助。要不,你先把电话挂了,我这就替你报警。”
季衍虽有些担心凌甜此刻的安危,但正如他说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