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筱禾看着这满篓子的鲈鱼,心想,得,这豆瓣酱算是她白带了。
“行,做个清蒸鲈鱼也还是可以”,江筱禾一边说,一边查看其厨房里面其他的食材,“东西挺全,还能再炒个菠萝虾仁饭、煮个小菜汤,对了,虾得你剥,要挑虾线的,明白?”
傅柯宇拖着鱼尾巴把鱼往案板上重重一拍,鱼是拍昏了,把江筱禾也吓了一跳:“这么大动静,你有意见?”
傅柯宇举着刀开始了让江筱禾不忍直视的杀生大业,道:“江筱禾,你命令我倒是很顺手。”
虽然没有正面目睹傅柯宇正在进行的操作,但江筱禾忽然觉得自己同他案板上的一样感同身受,不禁打了个寒颤,带了点商量的语气跟他说道:“不剥就不剥吧……菠萝蛋炒饭也能将就。”
“哐”的一下,傅柯宇剁下的鱼头径直掉进了水槽里。
……
最后,傅柯宇满意地看到桌上摆好了清蒸鲈鱼、小菜汤,以及菠萝虾仁蛋炒饭,虾仁是江筱禾剥的。
同时,为了不白带那筒豆瓣酱,江筱禾还硬生生给变出来一道回锅肉。
江筱禾不由地在心底唾弃了自己一番:她好端端一个独立的人,什么时候居然也得看别人的眼色做饭了呢?一边唾弃自己,江筱禾一边把碗筷也拿了出来。
这桌怎么看怎么家常的菜,在这过度硕大的空间和过度华丽装饰下的餐厅里,竟一点都不觉得违和,色貌双全,反而看上去让人食欲大振。
等江筱禾也落座之后,傅柯宇才拿起了筷子。
江筱禾对自己的手艺毫无疑虑。之所以要每样菜都先尝一口,是因为她要确定一下——今天的菜做得是好吃,还是比平时好吃。
恩,不错,虽然最近总是很少下厨,但手艺还是靠着她过人的天分又精进了些。
这时她才有余力去关照傅柯宇。
对面那人的吃相还是如从前一样,优雅从容,不急不缓,嘴唇上没沾上一点油腥。
江筱禾想,要不下一次给他煮个川渝火锅?再用麻油调个料,他总不能这样还油沫腥子还碰不到嘴吧?
傅柯宇见她看住了他,又不动声色地夹了一点回锅肉,等嘴里的东西都消化掉了之后,他喝了一小口柠檬水,然后说道:“江筱禾,回锅肉咸了。”
江筱禾一个眼刀横过去,就这种人,她辛辛苦苦做出来的菜差评随口就来了,怎可妄图让她再给他做下一次?滚蛋吧,火锅没有了。
“菠萝饭油了”,傅柯宇继续说道,“清蒸鲈鱼……”
他顿了一下,补充说道:“也就这清蒸鲈鱼还可以,不过,对火候的掌控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江筱禾冷哼一声,一个字一个字放慢了速度,揶揄道:“稀奇了,傅柯宇,我头一次见到有人用嘴炒菜。”
傅柯宇说:“江筱禾,能得到我的指导是你的荣幸,山河酒楼的压轴好菜可都是我一道一道调教出来的。”
说的好听,江筱禾想,不就是嘴巴挑剔难伺候的另一种说辞嘛?
吃到后来就没有人说话了,傅柯宇专心地用餐,江筱禾用心地生气,两人谁都不理谁。
不知不觉,江筱禾发现,和往常相比,今天剩下的菜明显少了很多,几乎没有什么残羹剩饭,她的食量和平时无差,那有差的可不就是傅柯宇?
傅柯宇平时用餐量很少,浅尝辄止是他的惯常动作,“人只有在饥饿的时候才能保持清醒”是他的一贯观点,看着桌子上所剩无几的东西,江筱禾郁闷的心情终于有了质的飞跃。
这男人嘴巴硬得很,行动倒是很诚实。
用完餐后,傅柯宇不知从哪里搞来了两只狗,是两只边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