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红色的火焰顺势往四周迸发散开,一股热浪顺势往两人周遭打了过来,见状,傅筠庭神色一凛,连忙将冷瑾凉护在怀里,双手揽住她的肩膀往前扑去。
热浪过后,傅筠庭紧张的板过冷瑾凉的身体,见她没受伤,不安的心才渐渐松了下来。
所幸两人的距离因为刚才的枪声不断的往林子里面退了出来,如果按照方才他们所在的位置,恐怕是难以全身而退的。
冷瑾凉心有余悸的喘着气,她的身体还被傅筠庭护在怀里,循着声响冷瑾凉目光森然的扭头往后看,身后的一切熊熊烈火携着滔天之势燃烧在眼底。
一口冷气直冲心口,瞳孔蓦地滞带,冷瑾凉茫然无措的念叨着。
“夏,瑾兮。”
柳眉暗蹙,冷瑾凉不可置信的从傅筠庭怀里爬了出来,纤瘦的身躯从地上站了起来,瘦弱的身影轻微的摇晃着,冷瑾凉屏气慑息的凝视着熊熊烈火,几经嘶哑着嗓音说道。
“她们。”
地上,傅筠庭吃痛的凝眉,肩膀处蓦然传来钻心的疼痛,刚才他抱着冷瑾凉摔下去的时候,压在地上的正好是受伤的胳膊,与此同时一股暖流顿时从里面涌了出来。
傅筠庭按着肩膀隐忍着痛意,正准备站起来,只是不等他起身,冷瑾兮六神无主的迈开脚步就往仓库那边跑。
见状,傅筠庭也顾不得疼痛,立刻从地上站了起来,伸手拉住她垂在身侧的手,心惊的吼道。
“不准去!”
冷瑾凉顺着他的力道回旋脚步,眼圈立马红了下来,摇着头颤抖的蠕了蠕唇。
“傅筠庭,瑾兮和夏还在里面呢,她们还在里面呢。”
饱满的胸腔几乎喘不过气来,冷瑾凉红着眼死死的盯着他,氤氲在眼眶里的盈盈水雾倔强的不肯掉下来,嘶哑的嗓音仿若就不是她自己的。
“我要去找她们,我一定要去!”
冷瑾凉神色激动的甩开傅筠庭的手。
与此同时。仓库那边又传来一阵爆炸声,傅筠庭余光一撇,想也不想立马将她护在怀里,连着退了好几步。
等爆炸声落下的时候,傅筠庭扭过头,狭长的眸子凝视着爆炸的方向,脸色越发的沉郁。
这次的爆炸的威力并不大,类似是局域性的爆炸,傅筠庭神色凛然的眯起眼,连忙掏出口袋里的手机,看了一下时间,果断的拉着冷瑾凉往树林外跑去。
“跟我走!”
另外一边。
安以夏神色殆倦的蜷缩在池少卿的车子里,脑袋无力的垂在车门上,空洞无依的双眸隔着车窗毫无生气的仰望着天空。斑驳的泪迹早已斑结在脸上,而池琛伤人的话语如魔咒一般不停的萦绕在她耳廓内,布满红血丝的美眸蓦然氤氲着一层薄薄的雾气,模糊了落在窗外的视线。
安以夏用力的咬着唇,努力不让自己哽咽出来,可那一声破鞋将她的自尊直接践踏到体无完肤,心如被刀绞般的疼痛不已。
与此同时,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蓦地从车后传来,而他们所坐的车都跟着轻微的晃动了一下。
一路上,她明显感觉车速很快,安以夏收回泛红的视线,不由疑惑的问道。
“怎么回事?”
不知怎么的,安以夏有些心绪不宁的皱了皱眉,视线下意识往后挡风玻璃探去。隔着玻璃距离车子很远的地方,一股火红带着浓烟的火团直冲天际,滔天的气势仿若要将整个地域燃烧殆尽。
池少卿充耳不闻的继续摆弄着手中的手机,安以夏狐疑的低头看他,眼见池少卿一副坦然自若的模样。
安以夏疑惑的眨了眨眼睛,按照刚才的方位,那个地方岂不是?
须臾,安以夏惊恐的瞪大眼睛,一口气直接提到嗓子眼,垂在身侧的手卷着衣服缱绻在一起,安以夏慌不择乱的对前面的司机命令道。
“马上绕回去!”
司机像没听到安以夏的话一样,继续蒙头往前开。
“我让你绕回去,你听到没有!”
安以夏不可抑制的大吼,然而司机并不理她,安以夏立马偏过头,厉声对池少卿说道。
“你命令他马上开回去,马上!”
池少卿收回手机漫不经心的睨着她,触及安以夏眼底的焦虑时,不由说道。
“继续往前开!”
“池少卿!”
安以夏抑制不住的怒吼,“你到底绕不绕回去?”安以夏面若寒霜,坚不可摧的语气毋庸置疑。
见到这样的安以夏,池少卿一下就火了。
“怎么?安以夏,你还想回去被他继续侮辱是不是?刚才到底是谁求着我带她走的?你别忘了池琛刚才是怎么羞辱你的,如果你这么犯贱,我可以成全你,停车!”
池少卿绷着脸冷声一吼,剪影般的侧脸线条因愤怒更显得立体,车子闻声停了下来。
闻言。安以夏陡然一怔,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白皙的五指不由拽紧车门上的扶手,双眸空洞无依的涣散着。
安以夏面色泛白的捏紧了手心,神色极力隐忍着,池琛恶厉的话语清晰的在耳边游荡着,那句破鞋仿若一根细针插在胸口,没入心脏,痛却拔不出来。
安以夏最终还是咬下唇,稳了稳心神,神情清冷的说道。
“开车吧!”
多年后,安以夏一直在想,如果当时她能够细心观察池琛的反应,不被他伤人的话语所误导,她当时是不是就会跟着他一起去了。
在那样的情况下,池琛是不是就是抓住了她的弱点,才会对她说出如此狠绝的话,来逼迫她离开。
或者,当她听到爆炸的声音就下车,所有的一切,是不是又会不一样呢?
在被幽禁的时光里,她一直反反复复,红着眼眶就像一个傻子似的反问着自己,最后她还是选择了,最简单的方法,她去问问他不就行了。
其实,在阔别的五年里,她的安全感早已如履薄冰如逆水行舟,在她心底里,她早已不相信他的话了,哪怕后来她明明感受到池琛的变化,内心却一直不肯承认,池琛是爱她的。
只是当她得知所有真相的时候,她才发现。
原来他们一直彼此深爱,却又互相伤害。
当傅筠庭和冷瑾凉驱车赶到仓库正门方圆百里的时候,消防车第一时间赶到这里,现场也被警察封锁了起来。
目光所及处很多消防员在进行灭火,火海中废弃的仓库早已被炸的面目全非,熊熊大火依旧不依不饶的燃烧着,好像要毁灭所有的东西一样。
所幸这里是郊区,没有居民楼,否则真的是不好看。
冷瑾凉浑身颤抖的从车上下来,美眸瞪圆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脚下腿软到好似踩在棉花上,一口气直接被扼在喉咙口,上不来也下不去,心颤的厉害。
傅筠庭浓眉凛然,不放心的搂着她的肩膀将她护在怀里,同时也怕她会不计后果冲动的跑过去。
他想法刚落,冷瑾凉红着眼圈从他怀里挣扎着往封条那边冲了过来,心头一颤,傅筠庭连忙想伸手拉住她,却只擦过她身边的手,抓了个空。
“瑾凉。”
傅筠庭心口一滞,立马抬起长腿跟了上去。
这边,陆衍眼见傅筠庭和冷瑾凉过来。立马从封条里面走了过来,冷瑾凉看到他像是见到了救星一般的冲到他跟前,双手无措的拽着他的双臂,艰难的吞咽了口口水,沙哑着嗓音问道。
“瑾兮夏她们在不在在不在里面?”
冷瑾凉心慌意乱的问他,话到颤抖的唇边都是含糊不清的,好不容易说完整句话,冷瑾凉悸着心,期翼水润的目光紧张的凝视着陆衍,就怕他会说出让自己难以承受的结果来。
陆衍紧绷着脸,唇瓣抿成一条直线,无奈的对冷瑾凉摇摇头。
“这里火势太大,现场刚刚被控制下来,必须等火小一点的时候才能进去勘察!”
可眼见这火势。如果真的有人在里面的话,恐怕也不会太好看,在他赶到现场的时候,周边的树木都焚烧了起来。
也就在那一瞬,仓库里面还传出了一阵爆炸声,虽然不大,但足以令里面的人炸的粉身碎骨。
相对于冷瑾凉的手足无措,傅筠庭显得沉稳很多,这样的场面恐怕不是司空见惯的人,是不可能有这样的从容淡定的模样的。
傅筠庭无奈的长臂一伸,一把扶住即将瘫软在地的冷瑾凉,同时对陆衍说道。
“我跟你一起进去看看。”
“嗯。”
陆衍点点头,心里也是说不出的滋味来,里面的情况着实令人堪忧,如果真有什么事情,他真的没办法想象。
傅筠庭神色沉稳的俯身对冷瑾凉说道。
“你去车上等我,一步都不准离开,明白吗?相信我,她们会没事的。”
冷瑾凉早就没了主意,听他这么说只好点点头,却还是心慌的不得了。
傅筠庭安排好冷瑾凉,便和陆衍往事故地走,同时也将他们遇到的事情和陆衍说了一遍,陆衍奇怪的说道。
“这么说,他根本就不想对付你,只是想拖延时间?如果这场爆炸检查出来不是人为的,这样的好机会照理他不会白白错过才对。”
傅筠庭卷着眉心,沉了口气说道。
“从池琛单独来这里,我和瑾凉不断的收到短信提示,如果是池少卿他没必要提示我们,他的最终目的是池琛,他只要带着我们兜圈子就可以,更加没必要将我们引出林子外,如此大费周折,我怀疑除了池少卿还有别人。”
闻言,陆衍眉头紧锁,可纵观整个市,和他们有瓜葛的就一个池少卿而已,这个别人令人很难猜测是谁。
这几年他们的生意并没有涉及到什么,各道关卡也是疏通过的,不可能会树立如此强大的敌人。
两人的谈话并没有继续,此刻谁都没有头绪,一切仿若是一个被精心布置过的棋局,而他们就像是局里的棋子,被下棋的人摆弄着。
火势下来的时候,几个消防员往废弃的仓库走了进去,没过多久几具尸体被相继抬了出来。
当尸体被抬出来的时候,陆衍立马打电话让法医赶到现场。
同时,两人朝尸体走了过去,尸体已经全部被大火烧的面目全非,根本分辨不清谁是谁,可按照尸体的身材和比例这些人都不是他们要找的人。
只是当他们的心刚刚放下来的时候,其中一个消防员匆忙的从里面走了出来,摘掉头上的防火头盔,对陆衍汇报道。
“在仓库的偏厅埋在一个压发式炸弹,在炸弹的周围发现了一些属于人体组织的残骸。因为已经无法拼凑,我们已经退出来了。”
“我知道了。”
陆衍对他点点头。
与此同时,几个法医迅速赶到现场,立刻展开了工作,为了保持现场,傅筠庭和陆衍一直等在一边。
须臾,等法医采证完之后,一个带着口罩的法医走近他们,职业的说道。
“尸体的身份还需要进一步检验才能确认,至于里面的残骸根本无法拼凑,死者的身份恐怕很难查到,这是我们在残骸旁边找到的物品。”
说着法医将物证袋里烧的黑漆漆的手表壳递到两人跟前,傅筠庭和陆衍同时面面相觑,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虽然手表的模样已经被炸的面无全非,但池琛手上戴的手表是意大利特制的,世界上仅此一款,绝无雷同,加上池少卿本身就是冲着池琛来的,难道踩着压发式炸弹的人是池琛?
这样的预想令两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大哥?”
陆衍面色骤变,硬挺的身躯不由晃动了一下,傅筠庭紧蹙眉头,冷静的问道。
“被炸成这样还有没有办法提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