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疑他抓到师忆之后,第一件事恐怕不是和她成亲,而是先家暴一番。
我急匆匆的爬到山坡最高处,向周围张望了一眼,并没有发现迎亲队伍的影子。我有点歉意的想,这件事我到底是办砸了。
随后,我又发现另一件让我发愁的事:我迷路了,不知道孤马镇在哪。
这时候还不到晚上十二点,按道理说,孤马镇应该还有人没睡。只可惜,这里的地形起起伏伏的,总有几个山坡遮挡视线,就算孤马镇亮着灯我也看不到。
我挠了挠头,随便选了一个方向,小声的喊:“李大师,李大师?”
李长庚没有回应我。我有点怀疑,他是不是和我一样,也把轿子给跟丢了。
李长庚找不到了,孤马镇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我只能凭借着零星的记忆,向来的路上走去。
总之,我是没有胆量留在乱葬岗。
我摸着黑走了很长一段路,最后发现,我越走越陌生,我现在完全确定了,我是迷路了。
在夜晚的山上迷了路很麻烦。因为山区地广人稀,摸着黑瞎走,走着走着没准就走到了深山里面。
误闯进深山还是幸运的,至少天亮之后有机会退出来。有的人直接走到了绝境中,一脚踩空,掉下悬崖,连尸首都找不到。
于是我不打算走了,我靠着一棵树坐下来,等天亮吧。
我现在距离孤马镇应该不远,天亮之后,只要有人经过,我就能找到回家的路。
然而,我刚刚坐下不久,就闻到了一股香味。是有人在做饭。
有饭就有人,我一下来了精神,循着味向那边走去了,一路上口水一个劲的向外冒。
我是吃了晚饭的,可是折腾了大半夜,早就饿了。
山民淳朴,我如果告诉对方,我是迷了路的村民。他们一定会把我留下来,饱餐一顿。
我想象着丰盛的晚餐,马上就觉得更饿了。
十几分钟后,随着香味越来越浓郁,我看到了一个小小的村子。
这村子里大概有二十来户左右,其余的人家都黑着灯,只有临近村边的一家,大门敞开着,门口还挂着两只红灯笼。
我站在门口望了望,发现院子里摆着几张桌子,桌子上杯盘狼藉,只是已经没有人了。看样子这里刚刚办过酒席,不过现在已经散了。
有一个老头,正在收拾桌上的东西,打扫卫生。
我看见一只烧鸡,只被人咬了一口,老头把它扔了。我看见一整瓶酒,也只喝了一口,被老头扔了。我还看见一整条的烟,也被扔了虽然我不抽烟,但是我也觉得心疼的要命,这老头也太败家子了。
我敲了敲木门示意。
老头抬头看了我一眼,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来,朝我打招呼说:“小伙子,你好啊。”
我见老头面善,说话也和气,就走了进去,对老头说:“老大爷,我迷路了,又累又饿,想在你这歇歇脚。”
老头点了点头,就拖过一只凳子来让我坐下。
我也没客气,就找了一双干净的筷子,开始吃桌上的东西。
桌上说起来是残羹剩饭,实际上大部分饭菜都没有动一口。
老头也不收拾了,就坐在我对面,一边抽烟,一边笑眯眯的看着我。
过了一会,他对我说:“我去把门关上。咱们家临着村口,夜里得小心点。”
我点了点头,就任由老头去关门了。
这时候我已经吃的差不多了,虽然没吃饱,但是也不至于饿的发慌。
我就对老头说:“今天你们家摆酒席呢?”
老头点了点头:“家里有孩子,出息了。就想回老家摆摆阔气。请乡亲们吃一顿。”
老头抽了一口烟,眉头拧成了一个大疙瘩:“照我看,这纯粹是犯傻。你看看这些穷亲戚,吃不了的东西,硬给你糟蹋。唉,这孩子是有钱了,赚足了面子,回去睡觉了,可是苦了我这老头,还得在这收拾。”
老头说话的时候,我忽然有一种感觉,好像在哪见过他似得。我就忍不住说:“老大爷,咱们是不是认识?”
我不问这话倒好,我问出来之后,老头脸上就露出很诡异的笑容来:“咱们俩肯定认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