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溯答应了我。
我说了两个字:“谢谢。”
陈溯走到门口时,还对我叮嘱了:“您锁好门。”
我点了点头,便从床上站了起来,走到门口,看着陈溯离开后,才把门反锁了上来。
我环顾了房间的四周,发现这里的一切都太让人觉得难受了,包括空气,空气内好像无时无刻藏着发霉潮湿的位置,山里的夜,本就比较阴森寒凉,我打了一个冷颤后,觉得先不是多想的时候,我入了浴室,迅速洗了个澡出来,便上了床。
迷迷糊糊睡过去之前,我还残留着一丝意识,想着睡着之前一定要给谭菀一通电话,告诉她我很平安,我残存的意识最终还是被睡意给吞噬。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当我从睡梦中逐渐恢复了一点意识时,睁开眼,吴睨那张可怕的脸便出现在我上方,我吓得迅速往后弹了去。甚至连尖叫都发不出来,只是恐惧的看着她。
她似乎丝毫不觉得,她此时的举动有多么的不妥,而是朝我诡异一笑问:“小樊,你醒了?”
我尽量克制住自己心内的恐惧问:“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看了一眼房门,房门是大开的。
吴睨笑着说:“我见你还没醒,上楼来喊你吃饭的。”
我下意识点了点头,说了个好字。
吴睨没有多说什么,她袅袅从我床边起身后,便出了我卧室。
我坐在床上好一会儿,在那擦着汗。
好半晌,我从床上走了下来,随便洗漱了一下,换了一身衣服便下了楼,到达楼下易晋和吴睨都正坐在餐桌边,这里的仆人,正有井然有序的往桌上布置着菜。
我看了易晋一眼,易晋没有对我说话,我只好坐在了吴睨的对面,吴睨现在又当我没存在了一般,坐在易晋身边,正缓慢吃着饭。
桌上的食物比那天的正常多了,我拿着筷子看了一眼桌上的食物,正要选择性进食时,坐在我对面的吴睨,忽然把她面前那碗汤推了过来说:“尝尝这个,汤汁的味道很鲜美。”
我看了一眼,易晋没有说话,而是把面前的碗移到了一旁。
吴睨见我正望着易晋,她笑着问:“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我立马看向她说:“没什么。”就用勺子舀了一勺汤,尝了一口,发现汤的味道好像确实不错,只是味道有点怪怪的,说不出哪里怪。
吴睨继续笑着问:“怎么样?”
我说:“挺好喝的。”
她捂着唇,眼睛里闪烁着幽冷的光说:“当然好喝,这道汤可是阿姨一早抓了厨房后院老鼠,剥皮了炖的,好喝的很。”
这个时候,那个老妇人从厨房内走了出来,手上拿着一个筛子,筛子内躺着发白死了被热水烫过的老鼠,那老妇人问吴睨:“小姐,今天还剩了点,中午也要吃吗?”
吴睨说了一句:“当然,红烧,红烧放点糖,味道会更好。”
那老妇人回了一声是,便从我们面前端着那盆死老鼠离去。
紧接着吴睨面不改色的拿着另外一碗汤喝着,喝得还很美味的模样,那老鼠肉她咀嚼的很有劲,还对我说:“看着我干嘛,吃啊。”
我终于还是没能忍住,将面前食物一推,便捂着唇冲出了大厅狠狠呕吐了起来,吴睨在我身后发出诡异的大笑声,这一刻,我真觉得她确确实实是疯了,根本不能称之为人。
我在外面吐了很久,一直吐到精疲力尽,把刚才喝下去的那一口汤吐得干干净净后。我是被陈溯扶进来的,捂着抽疼的身体。
坐在餐桌边的易晋一直都没有反应,只是面无表情看向桌上的东西,好半晌,他才对陈溯说:“把小姐扶上去吧。”
陈溯说了一声是,便扶着我朝楼上走了去。
当陈溯把我扶到房间那一瞬间,我冲到房间又再次吐了出来,吐了好久,一直吐到自己再也没有东西吐了,我才全身瘫软的趴在床上,陈溯给我另外拿了一份早餐上来,可是我没有吃,我想到刚才那一股味道,就觉得一切食物都够了。
我一直在床上躺到晚上,这次外面的仆人敲门要我下楼下去吃晚饭我都没有动,又是陈溯送上来的,我和他说我还是不想吃,陈溯不是一个会安慰人的人,但是他还是适当的说了一句:“您多少还是吃点吧,毕竟快一天了,身体会承受不住。”
现在是特殊情况,我也不想让易晋,还是艰难的从床上爬了起来,陈溯把食物递给了我,可我才吃第一口,那种恶心感又再次冲了上来,我强迫着自己吃下去,可才吃了两口,我就觉得自己有些坚持不下去了,我把食物还给了陈溯说:“陈溯,我尽力了,你把东西拿走,让我再缓缓。”我话刚说完,我又捂着唇朝浴室内冲了去。
我当天晚上就病了,身体因为没进食,又加上在山里的天气我本来就不太适应,便有些发烧,我在床上一直躺到凌晨三点,当我感觉自己的胃越来越疼的时候,我艰难的从床上爬了起来,屋内一片黑漆漆,我刚把灯给开了。
门外忽然传来了脚步声,我吓了一跳,警惕的看向了那方。
门锁正被人转动着,我下意识往床的角落缩了缩,就在门即将被人给打开时,我随手从床上拽了一个东西藏在了被子,当我手紧绷得咯吱咯吱直作响时。门便被人轻轻推开了。
我看不见那人的脸,外面漆黑一片,只有我房间内灯。
当他从黑暗里缓缓走了进来时,我才发现走进来的人是易晋,他反手把门给轻轻扣上后,见我正死盯着他,他看了我一眼,低声说了一句:“是我。”
我紧绷的身体这才松懈了下来。
易晋手上提着一个保温杯,保温杯内是一碗香浓的粥,他坐在我床边后,便把那碗还冒着热气的粥递给了我。
他见我看着他不动,便问:“怎么。烧糊涂了?”
下一秒,他的手便搭在了我额头上,可能还有点发烧,他眉头微拧了一下,良久才说:“喝完粥后,再把药给吃了。”
我说:“你怎么来了?”我想了想,又说:“粥是哪里来的?”
易晋把勺子递给我说:“刚熬的,知道你这个时候,肯定饿了。”
我笑着看了他一眼,很开心的接过,然后尝了一口,他专注的看向我。抬手替我擦拭着嘴角问:“好喝吗?”
我用力的点头,我说:“好喝。”
易晋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他说:“有点烫,别吃太快。”
我立马点头,可是实际上我现在是真的很饿,我吃惯了易晋的食物,熟悉的味道,让我围没了那么敏感,又加上胃好了一些,一碗热粥二十分钟都没有,便被我大口吃完了,我吃完饭后。易晋又给了我退烧药,让我吃了。
等我将药丸吞了下去,胃里暖暖的,身体也舒服了不少后,易晋起身似乎是要离开,我立马就拽住了他的手,他手心很暖,温度是能够让人安心的温度。
他侧头看向我。
我问:“你要走了吗?”
他说:“不走,把你房间的暖气调下。”
我松了一口气,便把手从他手上收了回去,他走到门口把暖气调了一个适合的温度后,我已经下了床。易晋见我穿着单薄,便皱眉问:“怎么下床了。”
我说:“躺了一天,我想活动一下。”
我便立马动了一下双手,易晋倒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替我把外套拿了起来,套在了我身上,他说:“过几天,我会把你从这里送走,暂时忍忍。”
我说:“那你呢?”
他低眸替我扣着衣服的扣子说:“我可能还要一段时间。”
我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易晋替我把衣服上的扣子扣好后,便摸了摸我的头,似乎是在安抚我。
我盯着自己的脚尖看了一会儿,好半晌,我说:“易晋。”
站在我面前一直耐心等待着我的易晋,轻声嗯了一声。
我说:“我们离开这里吧。”我仰起头看向他说:“我们去过外,去之前的城堡,我们就住在那里,哪里也不去。”
我眼神认真的看向他。
对于我这些话,易晋却一直都没有回答,我有点紧张,小心翼翼看向他问:“怎么?你不肯?”
对于我这句话,他忽然就笑了,他问:“就我们两个人吗?”
他这句话,更像是带着另一层意思。
我却没有犹豫,反而很坦荡的问:“难道还有别人吗?”
他眼里流转着笑意,他说:“没有。”
我握住他的手说:“那好,你答应我的,不能变,总之无论如何不管发生什么事情,等一切都好了,我们就去国外,我们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