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英楠脸色有些木然的坐着,没有哭求,也没有失控。面对汤怀瑾的怒火,她甚至有些不以为然。他说什么,她都不在乎。经过上一次南瑜坠崖之后汤怀瑾发疯的事情,她的抗击打能力增加很多。心里笃定汤怀瑾就是再怎么生气,也不会杀她,毕竟还有血缘放在哪里,只要她不死,就还有机会达成心愿。
她甚至不觉得自己有错,她要救自己的女儿,为了救女儿,让她这个做母亲的付出什么,她都愿意。
汤怀瑾怒火达到巅峰却因看到汤英楠的表情迅速冷却下来。
当亲缘关系成为对方有恃无恐的资本,言语对她来说,并不起任何的作用。很好,这很好。
汤怀瑾笑出声,“你觉得我拿你没办法是不是?”
虽然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可是汤英楠不敢怎么说,到这时候,她反而据理力争的模样,“那裴仲尧可不是无的放矢的人,他口口声声说的都是南瑜。谁知道他跟南瑜有多少奸情,我出手也是为了你。咱们汤家的血统不容玷污。”这是连小熊都骂进去了。
汤怀瑾已经放弃跟汤英楠进行口舌之争。他缓缓的站起来,眼睛里满是冰山学海般的寒,轻声说:“你的想法很对,我是没办法要了你的命。谁让你是我姑妈,杀谁都行,杀你。我怕我爸午夜梦回来找我。”
汤英楠胸脯挺起来了一些。
这就是她这一生都可以任意妄为的资本,她是汤家人,无论如何都会有人兜底。
“不过。”汤怀瑾转折,“让你永远不能伤害我的妻儿,我想我父亲也不会反对。让我想想,怎么才能让你死了心?”
汤英楠有恃无恐,甚至大声嚷嚷,“死心?你让我怎么死心?我的雨天还在受罪,我不可能不管她。”
让一个母亲不去管自己正在受罪的女儿。
当然,不可能。
可是让汤怀瑾不去管南瑜还有小熊的死活,放任汤英楠跟个定时炸弹一样的存在,也不可能。如果不永除后患。汤怀瑾大概连个安稳觉都不会睡好。
想了想,汤怀瑾最终还是痛下决心,跟身边的保镖说:“敲断腿,嗓子服些药让她往后不能说话。”
到这时候汤英楠眼睛里才真切的有了恐怖的神色。
她以为汤怀瑾只是想要吓吓她,哪里知道汤怀瑾竟然能说出这样残忍的话来。
汤怀瑾的想法很简单,腿断了,行动不便就不能在四处的找事情。防着汤英楠在外面找人帮忙,就如当初找人绑架南瑜一样,所以连嗓子都不要了,不能行动不能说话,往后她该是应该消停了。
“你放心,咱们汤家的人,总不会让你流落街头,我会养你到死。”汤怀瑾说。
残忍的事情他做,做完之后,总会善后。
汤英楠是真的害怕了,她才五十岁,人生远还没有走到要死的时候,她一生爱美,是汤家最尊贵的小公主。怎么能接受自己行动不便,口不能言的下场。
人在危机时刻的想法,几乎能改变她的生命。
汤英楠叫嚷着,“你毒哑了我又能怎么样?现在有手机,有电脑。再不然我还有纸笔!我告诉你汤怀瑾,你要是敢对我动手,我一定告你上法庭!到时候让所有的人看看,汤家的大少,是什么样忘恩负义对亲人下手的人。”
汤怀瑾微微皱眉。
要是往前十年,让汤英楠行动不便。说不了话,还真的能防止她继续为害。但是如今,这样的手段显然是不行了的,正如汤英楠所说,有手机,有电脑。只要她想,她愿意,还是可以继续为恶。
根本无从避免。
汤怀瑾对待这样的人从来都是简单粗暴,可是他身边跟着博晖长期做保镖的人却不是如此。
有人跟汤怀瑾建议,“汤总,您看能不能送她去葛雷加岛?”
汤怀瑾一下子就明白过来,在纽约的时候,也知道很多人在国内犯了事情,就夺去葛雷加岛。哪里是与世隔绝的太平洋小岛,就是国际刑警都很难找到那个地方去。
可是送汤英楠到哪里去?她又折腾回来怎么办?
这种事情保镖已经经历过,很镇定的说:“前脚送去,后脚在国内报死亡证明。用人口死亡的证明去停办所有的银行账户。在葛雷加岛,想要出来没有个五万美金绝对不可能。再者,国内若是报了死亡,她的护照也就作废了。这辈子都回不了国。”
最关键的是,葛雷加岛上这些年云集了各种亡命徒,都是在外面杀人放火被通缉才跑去哪里的。那岛上只有上去的人。绝不允许有人出来。生怕有人出来是为了带着条子上岛抓人,所以送汤英楠上岛,就算是永远的放逐了。
保镖看看汤英楠,虽然年岁不小,但是也算是风韵犹存,那岛上多是男人,女人会去的是极少。除非是如汤英楠这样的货色,只要在外面一天,就不断的危害人间。
汤怀瑾对葛雷加岛自然清楚,保镖没说出来的话,他也知晓。
想想也好,是生是死,靠汤英楠自己折腾去。那地方远离尘嚣,在哪里谁也不会因你姓什么就对你呵护备至。
汤怀瑾叹口气,“那好,你找人送她过去,路上防备好,搜身是必须的。告诉运送的人。她身上有的这些脏东西,别着了她的道。”
保镖险些笑了。
他们曾经都是雇佣兵,后来实在害怕在北非欧洲人拿雇佣兵不当人,让他们学日本人搞自杀冲锋那一套。
他们是去挣钱,可不是去寻死的。
巧合遇上博晖,虽然这些年算是在博晖手下做事。但是博晖对这些人都跟自己家人一样。尤其是遇上汤怀瑾这么一个客户,佣金给的一点不少,干的事情却很简单。无非就是保护汤怀瑾一家的人生安全。
几年下来,汤怀瑾也拿他们当家人。心疼他们辛苦,给他们配备最好的房车,甚至专门请了厨师来给他们准备每日餐时。
好日子过多了,几乎都要忘记曾经那段刀口舔血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