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玩意?”我看着他脸上的意味不明的笑容,大脑有瞬间的死机。
什么替代品?
他走到我身边,摸着我的脸,道:“这千年来那人一直用尽各种方法要把我炼成厉鬼,只是最后都没成功,如今我三魂归位,他更是没有机会,今后他怕是盯上了你。”
“那他炼化你之后,要干啥?”我忐忑的问,没有把韩正寰炼化,那现在要来炼化我?
可是他炼化我干啥?
韩正寰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眼中满是寒气,“这就需要去探查一番。”
我叹口气,抱着被子在床上拧麻花,“他肯定是缺块肥肉。”
他疑惑问:“这话怎么说?”
“把我当成肥肉,炼油炒菜。”我闷闷的说,心情很是微妙,只是不怎么害怕。
我现在已经习惯了,毕竟这段日子一直有人跟我说,你要死了,你被人盯上了。
现在再听见这种言论,我已经免疫了。
韩正寰躺在我身边,抱着我,轻声说:“我会护着你的。”
我点头,转身问他:“这些年,你的第三魂在这里,有没有惹出什么桃花债?”
我记得他说过,他被强行分魂,三魂都是独立的个体,当初转生成虎子那一魂,能扯住我叫哥哥,就很有可能他这第三魂认个姐姐出来。
他无奈的笑了,在我的背上轻轻的拍着,道:“想什么呢,这些年我一直被”
他说到一半,突然停住了,话语一转,道:“这里的人早就死绝了,连个男人都没有,何况女人。”
“真的是这样?”我狐疑的看着他,总觉得他这话说的不大对劲。
他笑着点头,道:“嗯。”
我这才笑了,“你要是敢弄个姐姐或者妹妹出来,我就把他打走。”
他抱着我,手放在我的腰上,凑近我的耳边,暧昧的说:“没有姐姐妹妹,哥哥有没有奖励?”
哥哥,难道他还记得这个称呼。
他呼出的热气拂过我的耳际,有些心痒,抬头在他脸上亲了下,“这样,行不?”
“不够。”他扣住我的后脑勺,覆上我的嘴。
我仰头承受着,手抵在他的胸膛上,心里有些紧张,虽然老夫老妻的,但是也有点时间没有这样了
而且,现在老鬼居然有了恶趣味。
在我身上煽风点火一番,竟然没了动作,轻啄着我的唇,轻声道:“给我把扣子解开。”
我耳根爆红,手指不自觉的颤了下,别过脸,小声说:“你自己解。”
天地良心,以前这种活都是他干的。
他抓住我的手,放在他外套的扣子上,“乖,听话。”
我无语的翻个白眼,心跳越来越快,自己都能感觉到脸上烧的慌,哆嗦着手给他解。
谁知今天的扣子就是跟我作对,弄了半天都没能解开,我又羞又气,最后推了他一下,佯装生气的说:“我不解了。”
他沉沉笑了,开始自己解,每解开一颗,目光一直锁着我,气氛开始暧昧起来。
实在是抵挡不住他的目光,最后我捂着脸,死活不看他。
这一夜,某只不知羞耻的千年老鬼,将我撩的死去活来,却直到天亮才给我个痛快。
事后,我耷拉着眼皮抱着他,要不是现在是在没有力气,我肯定一口咬死他。
他搂着我的肩,道:“咱们生个孩子,可好?”
听到这话,我瞬间精神了。
犹豫半天,问他:“咱俩生出来的孩子,算是鬼还算是人?”
过了好半天,他说:“都有可能。”
关于这个问题,我已经想了很久,无论他怎么说,我都有话把他劝回去。
闻言,我拿出一副十分发愁的样子来,叹气说:“这个孩子,不能生。”
他的手倏地收紧,“为何?”
我直接忽视他的不高兴,耐心的解释说:“首先,咱俩的孩子要是个鬼,你这不是害了他么?生下来就是个鬼,让他以后怎么生活?”
韩正寰抿唇不语。
我接着说:“要是个人,那就更不行了,你没有户口,咱俩不能结婚,孩子生下来就是个黑户,不能上学,这多可怜?”
他脸色眸子里闪过幽光,看着他的神情似乎在认真思考我的话。
我再接再厉,说:“第三种情况就是不人不鬼,要真的是这样,咱俩可就是在做孽。”
说完这些,我心中舒畅了,紧张的盯着他的脸,这可是我想了很久的说辞,综合了我能想到的所有可能性和现实,也算是有理有据。
他突然翻身压住我,沉声道:“丫头,你在害怕什么?”
我一怔,干笑着说:“我不害怕,我这不是跟你从实际出发,认真的探讨这个问题么。”
说话的时候,我一直躲避着他灼热的目光。
“看着我。”他强硬的道。
我抬眼看过去。
他握紧我的手,“是不想生孩子,还是不想跟我生孩子?”
“不想生孩子。”我泄了气,老实的承认,本来想要蒙混过关的。
“为什么?”他又问。
我眼眶微红,有些落寞的说:“我不懂怎么做妈妈,我肯定照顾不好他。”
是的,我不想生孩子,很大程度上是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去做一名母亲,我从来没体会母爱父爱,有些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他凝着我的眼睛,半天后低头在我的脸上吻了下,给我擦着眼角的泪,道:“不哭,这事先搁下。”
我哽咽着点头。
孩子,如果真的有个小娃娃叫我妈妈,那是什么样子的场景呢?
我第一次在内心偷偷的幻想起来。
几乎是一夜未睡,当天我是直接睡到下午一点多,醒来后全身上下都是疼的,整个人都很乏。
吃饭的时候还会昏昏欲睡,最后是被沐然一声尖叫给吓醒的。
穿鞋的时候差点从床上滚到地上,脚步发飘的走到门口,韩正寰就脸色凝重的进来,“出事了,要不要去看?”
我忙着点头。
沐然开车带着我们来到渡郡古城郊区,等到他把车停下来后,我不由得皱眉,这不是杜衡发现陆手机的地方?
跟着沐然走到废墟边上,杜衡和陆都在,甲子姐妹哆哆嗦嗦的站在一边,一直在哭。
在地上趴着一个女子,二十多岁,长得很漂亮,穿着也时髦,只是已经没气了。
她双眼绝望的看着前方,脸上满是泪痕,身体的姿势很怪异,手脚都缩在身下,下巴颏杵在地上。
我往前走了两步,发现她的脖子上有一道勒痕,而且,从她的耳朵眼里钻出几根已经枯掉的长发。
又是这头发,难道是莲香来了?
莲香的本体已经被破,现在能用的了这头发的人,也就是她自己了。
“这是什么时候出的事?有抓到人吗?”我皱眉问沐然。
他解释了半天,我才明白。
原来是甲子姐妹今天中午开车回家,本来想在这地上拍个照片,毕竟这废墟看着有种颓废美。
谁知道一过来就看见这女人以一种这样的姿态倒在地上。
两姐妹被吓得不行,赶紧报警,同时给杜衡打了个电话。
于是,我们就都知道了。
我心里有些同情这两姐妹,不过就是出来旅个游,碰见这么多离奇的事儿,估计有个一年半年的,不想出来了。
杜衡安慰着她们,等着人来现场取证。
沐然摸着下巴,十分沉重的问:“我也给她们留了电话,为啥没人联系我?”
我看看沐然,又看看杜衡,最后拍着他的肩,“毕竟,你那双桃花眼,一笑起来,配合你猥琐的表情,像个狐狸,很难让女孩还相信。”
他悲愤了,“我最得意的就是我这双眼睛。”
等到警方做完现场取证,把尸体抬走,我们这才带着鞋套到走到废墟旁边。
我看着这地方,总感觉这里的石头的排列有点不一样,上次过来的时候看着就是杂乱无章的堆放着,但现在看着,却有些门道。
“韩正寰,你有没有觉得这里的石头有点八卦图的感觉?”我小声问。
他点头。
这时,陆站在最高的那块石头上,突然嗷的一嗓子,然后整个人都僵住了。
韩正寰脸色一沉,大步走过去。
陆突然肩膀耸动着,嘿嘿的开始笑。
我见着他的脸,不由得后退几步。
他的表情倒是没啥,但是那一双眼睛却死死地瞅着我,他是斜对着我,现在两只眼的眼珠子都往右撇,看向我这边。
我估摸着,要是他在使点力气,那眼珠子就能被他撇出来。
韩正寰手里拿着桃木钉,直接拍在他的头顶上。
只听陆干嚎一声,猛地从那块石头上跳下来,喘着粗气说:“那石头不对劲。”
我从兜里拿出一张三昧真火符,缓缓走过去。
韩正寰比我动作快,从兜里拿出一小瓶狗血洒上去。
只见那石头竟然开始冒白烟,里面传来女人的哀嚎声。
我一听这声音,顿时愣住了,这不是莲香的声音么?
就我发愣的功夫,一道阴风从石头刮向我,伴随着莲香愤怒的尖叫。
我忙着后退,同时把手里的符纸扔过去,气势念咒。
现在没了木头剑这是不方便,要是以前,我直接一剑抡过去,保准打得她爹妈都不认识。
不过,我的符纸还是震慑住了她,莲香有一瞬间的迟疑,韩正寰已经跑过来,虚空的对着那道阴风一抓,只听嘎嘣一声,像是骨头直接被他抓碎的声音。
与此同时,我被杜衡扯到一边。
他看着那块石头,脸色挺不对劲。
从石头堆里传来莲香的哭声。
韩正寰脸色复杂,最后松开手,对着那石头一挥手,我眼睁睁的看着莲香的魂被他扔到不远处的林子里。
树林子里常有阳光照不到的地方,并且人气少,把莲香扔过去,就等于放了她一次。
“把石头搬开。”韩正寰淡淡地说。
这次,杜衡没动。
是沐然自己吭哧吭哧的把石头搬开,我往石头地下一看,这才发现石头地下竟然放着一具棺材,我本以为这里面放的是莲香的尸骨,可打开一看,竟然是具完整的尸骨。
莲香的头早在陵墓里就被毁掉了。
杜衡看着那尸骨,身形一震,等到凑近一看,脸上又有种释然的感觉,神情放松了不少。
我皱眉看着他,虽然好奇他的反应,碍于甲子姐妹在场,也没仔细问。
等到来人把棺材里的尸骨取走,送走了甲子姐妹,我这才回到宾馆。
不过,我们并没有回房间,而是直接把杜衡堵在他的房间里,开始审问。
沐然勾着他的肩,笑嘻嘻的问:“大哥啊,你还是自己交代一下,你这几天就是搞什么鬼,不要比我们动用手段。”
杜衡看我们一眼,半天叹气说:“我不知道怎么说,你们想知道什么,问我吧。”
“你跟一清他们到底这么回事?”我率先问,之前他的回答就有些敷衍,只是当时我没顾上跟他较真,本来这件事已经被我忘记了,今天看见他的反常,这才又想起来。
他解释说:“我本来不知道幕后之人有他,真的是有人给我寄了一张我姐的照片,说只要我把你骗过来,他就告诉我,我姐在什么地方。”
他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女人,长得很温柔,正在喝茶。
没有看镜头,应该是偷拍,当然摆拍也有可能。
“仅凭一张照片,你就答应他们?杜衡,你不是这么草率的人。”我说。
他苦笑着,道:“小冉,谁都有软肋,我的软肋除了”他看我一眼,接着说:“就是我姐。”
韩正寰把我拉到怀里,“你姐是什么时候失踪的?”
“十年前,具体的时间我也不知道,但是他们参加一项任务,一行二十多人,没有一个人回来。”他低声说。
我跟韩正寰对视一眼,他这次的回答跟上次没啥差别。
“那你今天是怎么知道那石头不对劲的?”沐然好奇的说。
杜衡道:“刚开始韩正寰把狗血倒在石头上时,那一声哭嚎像极了我姐的声音,我本以为那里面的人回事我姐,谁知道打开棺材不是,我这才松了口气。”
听到这里,我心里更加疑惑了,不是他姐?
现在我们手里已经有两具无名女尸,一具是从阴山里挖出来的人形铁棺,里面的尸体是谁,至今没有定论。
第二具便是今天发现的这具尸骨,不是莲香,也不是杜衡他姐,这女人又是谁?
想到这里,我突然有些恐慌,这些年下来,参与道这事件里的到底有多少人?
一清他们这边,又有多少人?
我统统一无所知。
他们可以放到一边,就连韩正寰,我都知之甚少,原来陆逸晨还时常守在他身边,可是这段时间他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我深深的叹口气,突然有一种无力感,活着好艰难,好想躺下直接不起,就这么过去吧。
我现在也是困得不行,他们开始商量明天回去的行程,打着哈欠回房间,打算洗个澡睡觉。
洗到一半,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周围怎么这么安静?
这旅馆的隔音并不好,走廊里和隔壁的说话声,我隐隐约约是能听见的,可是现在我一点都听不见。
浴室外传来脚步声,很轻。
“韩正寰,是你吗?”我试探着叫了声。
那脚步声突然消失。
我咽了口唾沫,把淋浴头关掉,匆忙的套上睡衣,想要开门却怎么也拧不开。
我心里着急,拼命的拍打着门,喊着韩正寰的名字,最后直接大喊救命,可是喊了五六分钟,没有一点回应。
靠着门,呼吸越来越急促,太阳徐突突的跳,真的很害怕。
突然,我身后传来极轻的脚步声,我转身就看见淋浴头的被人拧开,放出来的是热水。
我心里一凉,刚刚进来的时候我嫌冷,没开排风扇,现在又开了热水,空气不流通,时间长了,水汽一多,能闷死我。
想到这里,我也顾不上水烫,想要过去把淋浴头关上,两只手腕上一重,转头一看,是两撮黑头发缠上我的手,不让我往前。
本来是很害怕的,但是看见这黑头发,我反而淡定了。
冷笑一声,“莲香,既然来了,为什么要躲在暗处,有种出来啊。”
跟她说话的同时,我拼命的拿指甲划我的手指,多亏我现在这项业务已经十分熟练。
可是心里还是像感叹一句,这靠血过活的日子,何时才是个头啊?
“我不是莲香。”突然一道愤怒的声音响起,我眼前突然出现一张人脸,赫然就是白天出事的那女子。
不过,也仅仅是一张脸,苍白透明。
我吓得直接呛到,咳嗽的眼泪一直往下流。
“害死你的不是我,你来找我干啥?”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