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寻费力地从一人高草木中,钻了出来,看朱重还没回来,就问:“朱重会不会追上了那个凶手?”
段观察了现场之后,就把那个死尸从草丛里拖出来,放到路边,自言自语地说:“放这边就容易被人发现了,最好我们去报官。”之后听到沈寻的问话,又说:“他追不上。”
“追不上?追不上,你还让他去,你不去?”沈寻丢给他一个大白眼。
“我也追不上。”段把尸体放好,那人轻功不错,接着又蹲下来,仔细观察。
这是看上瘾了啊,还是看出感情了,在草木中看,又拉出来看,你不是牛逼哄哄的吗,也有不行,追不上的时候啊。
“你看此人的手,虽然皮肤润泽,但并不紧致,可见并不是年轻人。”段一边看,一边说,“衣服虽然褴褛脏乱,但是衣物的料子却是上乘的,可见衣服是被人故意撕破的”
这不是废话吗,小爷早都说了,不是普通人。
沈寻这时真的很佩服他,看到那么一张脸,他居然不吐,不呕,还能心平气和的。
“你看他右手拇指和食指。”段把死者的手拿起来,仔细辨别。
沈寻头皮有些发麻,眯了一只眼睛去看,可距离太远,看不清楚,索性硬着头皮蹲下来,怕什么呀,鬼都见过,不就是一个死人嘛,他能把自己怎滴。
“你都不感觉害怕吗?”沈寻心底些发怵,现在天差不多都暗了下来,旁边的野草,野树随风沙沙作响,寂静的可怕,显的特别阴森可怖。
“一个死人而已,有什么好怕的,身为练武之人,见惯了人生死,遇什么事更应该冲到前面,如果你觉得怕,就坐马上去。”段依然低着头说,“哦,我没有别的意思啊。”
沈寻咬咬牙,没有别的意思,干嘛说出来,我本来也没想到别的意思,你这么一说不是提醒了我,小爷也是练武之人,如果坐马上,不显得我很没用,她蹲下来,尽量不看他的脸,试探了几下,拿起那个人的右手,冰凉刺骨,她忍不住浑身哆嗦一下,发现此人的拇指和食指上有一层厚厚的老茧,掌心也有。
“这个人可能拇指和食指拿某种硬物,长年做一种动作,但这个硬物,绝对不会大,这说不定是一条线索。”沈寻连忙扔掉手里的手,这眼睛被荼毒的厉害。
段点点头,笑着看了她一眼说:“说的没错,如果比较大的话,那绝对不会用捏的,而是用握的,那么他的老茧不会在指头上,而会从虎口到掌心连成一片,而不像现在呈点状。”
沈寻撇撇嘴,这个谁不知道还需要你说出来吗?
“段,你看,听我的走小路没错,走大路你能遇到死人吗?”沈寻挑挑眉说。
“遇到死人很好吗?”段摇摇头,这是什么逻辑,不过也没什么不好。
“我经常听说一个普通的杀人案,最后可能勾起个弥天大案,所以这可能就是起大案,你要是侦破了,一不小心就成神探了。”不走小路,有这机会吗?沈寻摸着下巴得意的说,又突然想到手摸过死人,连忙嫌弃的,又把手放了下来。
“你经常听到?”段有些好奇,她今年才十几岁,刚刚的那番见解确实出人意表,但是实在想不出,她怎么可能接触过大案。
“呃。”沈寻清了清嗓子,迟疑片刻说:“书上看的,特别是那种破案的书。”当然,电视也看过,神探狄仁杰从一部看到四部,狄公断狱大观研读几遍。
那不经常,狄公发现一个手指,然后拿着手指欣赏半天,然后脑洞大开,揪出了一个惊天大案!
段蹙了蹙眉,站起身拍了拍手,“好啦,我们去报官。”
沈寻努努嘴,跟上了他的脚步,刚走出两步,又听到一阵吵杂声,接着又听到一声:“喂,那两个人别动!”
“不会把我们当凶手?”沈寻一惊,“还不快上马跑啊!”
“我从来都不会逃跑,只会光明正大的走。”段神态自若的说,眉头都没皱一下,好像什么事儿都不放在心上一样。
哎呀,你个傻逼,节骨眼上,装英雄,我大天朝都有冤假错案,何况是你这未开化的古代,你以为当官儿的都是狄仁杰啊!
这时只见一群官兵打扮的人,已经来到面前,为首的是一位英俊的蓝衣公子,神色凝重的看着地上的人,又抬头看了段和沈寻。
天呐,被官府的人撞上了,这下更解释不清了。
“这位公子”沈寻一脸讨好的笑着看着他。
“站着别动。”蓝衣公子拿剑一指,沈寻连忙把手缩了回来,接着剑就架在她的脖子上。
这时,那些官兵哗啦把他们两人围在中间,手握长刀跃跃欲试。
擦,这么不懂得怜香惜玉,又看向自己,忘了,早上出门的时候,为了掩人耳目,会已经换了男装。
看段站着稳如泰山,神色如常,负手而立,是那种泰山崩于顶,而不动声色的神情,你妈,一到关键时刻就装逼,不过能装也是一种气质。
那群官兵看向死者的脸,都忍不住皱眉头,闭眼睛。
蓝衣公子,依然用剑指着沈寻,他妈就知道捡小的欺负,为什么不拿剑指段。
“公子!”沈寻刚开口,只觉得脖子上的剑,又用了些力。
“你不要说话,你们俩鬼鬼祟祟,一定就是杀人凶手,不要耍花招,否则我一剑结果了你。”蓝衣公子瞪着沈寻说。
沈寻斜眼瞟了一眼段,大爷的,平时牛逼哄哄的,武功也是高深莫测,这眼看着自己被人用剑指着了,他在那里动都不动一下,你他娘的这几个人收拾不了吗?
“你看他干嘛,问你呢?”蓝衣公子怒吼道,在本少眼皮底下,还想相互传递信息。
“这位公子,你能不能先把剑拿开?”沈寻皱皱眉头,这任谁被剑指着都会不开心。
“拿开你想溜是?”蓝衣公子又握紧手中的剑,用了些力。
靠,你不拿开就不拿开呗,干嘛说一次,你用一下力,再说几次,这剑都刺肉里了。
“公子,我和你无冤无仇,我和这个人也就是从这里经过,和你一样,看到有人被杀,就好奇过来看看。”沈寻无奈开口解释,又冲段皱着眉头。
可你看那个,好像置身事外,都是自己的事儿一样,沈寻忍不住伸腿踢了踢他的脚。
段目光暗了暗,向她投一个坚定的眼神。
沈寻顿时觉得自己心里有底儿了。
“谁会信你?你们俩鬼鬼祟祟,人一定是你们杀的,现在跟我到官府走一趟。”蓝衣公子神情冰冷的说。
我们俩这么气宇轩昂,英俊潇洒哪里鬼鬼祟祟了。
“这杀人可是大罪,不能乱说的,你说我杀人,就杀人,你有证据吗?”事已至此,沈寻反倒平静下来,神情自然地很多。
“你要证据是?”蓝衣公子剑尖儿动了动,说了一句:“蹲下来。”
沈寻无法,只得蹲下来,天,实在是不忍直视,为什么倒霉的总是自己,段就能离得那么远。
那蓝衣公子看到地上的死者时,也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心惊肉跳,扯了扯嘴角,蹲了下来。
“凶手一定是个高手,杀人手法很娴熟,又很精准,伤口的血迹还没完全干固,肯定是刚刚被人杀死,而你们俩刚好在现场。”蓝衣公子冷冷的说。
“可他脖子上是剑伤,我们俩都没带剑,不但没带剑任何兵器都没带。”沈寻淡淡的笑了。
“你怎么知道是剑伤,而不是其他伤?”蓝衣公子看着他说:“可见就算你不是凶手,也和凶手有关。”
沈寻叹了一口气皱了皱眉头,用手推了推脖子上的剑,说:“咱能否先把剑拿开慢慢讨论?”
“先回答我的问题。”蓝衣公子瞪了一下眼睛说。
“我要想逃,你拿剑指着我也没用。”沈寻淡淡的说。
“是吗?”蓝衣公子怒视了他一眼。
“呵呵,不是。”有点儿吹牛,沈寻摇摇头又接着说:“伤口只有一点,又细又深,肯定是剑伤,但无论是什么兵器,我们俩都没带。”
旁边的一个士兵接着说,“没带,也可能是扔了。”
你妈,这个聪明的傻逼。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说,是啊是啊。
“那你们到旁边找找看!”沈寻无奈的摸了摸鼻子。
“我们都去找啦,你们俩就有机会逃了”又一个官兵说。
沈寻忍不住眼角抽了抽,不说话没有人把你们当哑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