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德彪在岸边向着海中眺望,当他看到水师的那艘船突然止步不前时,他心中一动,开始紧张起来。
他与水师中的那几人早就议定,没有绝对把握,宁可不动手,若是动手,也要做成周铨溺水而死的假像,免得事后追究起来难以脱身。
现在看来,他们是动手了!
“在海上,应当无碍,那厮是京师人士,一辈子最多就是在汴河里打过滚,到得海中,肯定是旱鸭子必然成功!”
魏德彪握紧拳头,过了好一会儿,看到那船开始返回,他心中越发欢喜:“定是成功了,要不然,那船该继续上前,会登上连岛,现在看来,一定是小狗死了,他们又打捞不着,只能返回!”
船越来越近,魏德彪心怦怦直跳,拼命向着船头望去,只是水师船的船头较高,他看来看去,只看得依稀的人影,仔细看去,却是冯延寿与水军军卒,并没有看到周铨模样的人。
“哈哈哈哈”魏德彪忍不住仰天大笑了四声,然后又怕别人从他的神情里看出什么来,止住笑,一脸严肃地等着。
只不过偶尔他眉宇间,还是会闪过一丝笑意。
船终于靠岸,魏德彪再次确认了一遍,除了周铨之外,他寻来的那三位海州贼同党也不在,他心中又有些忐忑起来。
不过当他看到冯延寿面色难看的模样时,这颗心算是定了。
若是周铨还在,这冯延寿肯定是在奉承周铨,现在只有他一人在船头,证明周铨真的出了意外。
“冯巡检”魏德彪迎了上去。
冯延寿向他略微点头,不待船搭好舷板,就跳上了岸,魏德彪走到他身边,装出一副好奇的模样:“船不是要上连岛么,怎么回来了?”
“出了意外,周衙内落水了。”冯延寿简单地道。
“啊,人怎么样?”魏德彪惊呼。
他演技虽好,可是已经接近他的冯延寿却不想再配合了,猛然抬脚一踹,直接将这厮踹翻在地,冯延寿拔出腰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之上。
“狗贼,竟然敢算计爷爷我!”
“冯巡检,冯哥哥,你这是哪里的话,我与哥哥一向交好,怎么会算计算计”
魏德彪还在大叫,但声音突然断断续续,因为他看到周铨从船上跳了过来,紧接着,他安插来的三个海州贼同党,其中两人被绑着拖了过来。
看到这两个浑身血迹斑斑的家伙,魏德彪哪里不明白,自己的计划已经失败了。
“魏海怪,你这狗娘养的,为何不告诉我,他的水性比你还好!”
“你这狗贼蠢货,根本就上当了,他就是要引你下手!”
那两个受了酷刑的家伙,此时把恨意完全转移到了魏德彪身上,魏德彪张大嘴巴,再回忆起此前点点滴滴,原本想要自我辩解的,此时换成了失魂落魄。
“都是陷阱,他在诱我动手,为何要如此,他真要对付我,原是很简单的事情,为何要布这陷阱不对,他的目标不是我,而是海州贼余党,他要顺着这些家伙身上,兴起大狱!”
想到这里,魏德彪觉得自己明白了许多事情。
“启年,交给你了,问问他,连岛上的渔民,是否与海州贼有关。”周铨的声音响起。
连岛上的渔民能与海州贼有什么关系,了不起有点拐弯抹角的联系罢了,周铨说这句话,王启年心领神会,就是魏德彪,也隐约明白了什么。
这小子的目的,是通过自己,牵连到连岛上的渔民村落他想要对连岛下手,难怪,难怪!
魏德彪一直觉得自己是心狠手辣贪婪无耻之辈,但现在他发觉,自己和眼前这少年相比,似乎还有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