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门生在我身边,第一次见他露出疲倦的面容。我以为他是走累了。
“怎么样?”我扶住他。他表示没事,只需要休息一下。
此刻夕阳已经西下,范妈妈和范文珊告别我们,回家去了。我看见范文珊脸上因为奔跑而泛起的微红血色,心里有种心头石落地的感觉。
我和罗门生走在依然喧闹的大街上。我问罗门生他对范文珊做了什么。他告诉我,范文珊主动要求他替她实施催眠,所以他在范文珊的心中种下了一颗种子,只需些时日,她便能走出阴霾,开始重新生活。
我问:“那她是不是永久性的忘记心里至爱?”
罗门生说:“不会。她心中的至爱,会化为种子的土壤,让它发芽并茁壮成长!”
至于范文珊怎么会知道他懂催眠术,以及他在她心中种下的到底是颗什么样的种子,罗门生并没有告诉我。而我私下也觉得种子是什么都不重要的,重要的是范文珊她接受了这颗种子,并开始有了新希望,所以它代表的一定是积极与乐观。
罗门生有多强,我是真不知道,隐藏在他身上的未知,我相信实际大于想象。
但说实在的,我不是那种想去挖掘真相的人,因为我尊重他的个人隐私,只要不涉及到我,那些所谓的真相就算摆在我面前,我一定不会主动去触及。
就拿他对我催眠,让我忘记追究星宿图腾一事来说,他的解释是我当时精神太亢奋,他希望我能冷静对待。若他真要对我做深度催眠,我不可能这么快就清醒过来。
他的理由解释得还算充分,我也就不再计较,一方面觉得那确实无伤大雅,另一个方面我其实没将心思放这上面,因为黑叔那边似乎有消息了,但他目前不在深圳,暂时还需要等等。至于陆吾,自那天碰面之后我就没再见过他,他又跟在后山禁地那时一样,忽然就消失不见了。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很平淡也很忙碌。
范文珊似乎放下了执念,开始了新生活,而罗门生在范妈妈的介绍下,去了附近她朋友家的茶馆里当了一名茶艺师,工资嘛,他没什么要求,工作也乐得清闲。而我则到了古今当铺里就职。
黑叔在我来之前已出差两天了,没在,但他已让吴勇在铺里给我安排了个相对清闲的文职,日常工作就是将铺里的各种典当品分类、归类、清洗、入库等繁杂琐事。这工作谈不上难度,因为前期有吴勇把关,但对于初入行者来说,这鉴宝一行信息类太巨大,真要摸着门路,还是挺费神的。
来当铺典当东西的,无外乎两种人,一种是受生活所迫,才将家里的珍宝拿来典当,这类人呢,一般会在典当合约上写下赎回日期,但当铺的原则是过期不候,到期了不来赎回,这典当品就成了铺里的私有物,毕竟当铺不是银行,做的是生意而不是慈善。
而另外一类人,则是放私货的内玩人。什么叫内玩人呢?内玩人只是个私下称呼,指的就是古玩市场里的中介,他们会带着一些刚出土的“土产”或者来历不明的收藏来私销,这部分私货的处理,一般都以买断处理。
不晓得是因为当铺和黑叔的名声在外,还是因为吴勇识货辨货以及杀价砍价的能力太强,这些天,每每低价成交的都是一些成色很好的珍品,连我这外行人看了都忍不住啧啧称奇:“这生意,还真是不开张则已,开张吃上三五年都不成问题啊!”
吴勇笑嘻嘻地说:“要达到这个程度的,基本上都是行内高手。云妹子,你也不用那么崇拜我,假以时日,你也能成为跟我一样牛冲天的人!”
我笑着“啐”了他一口:“你就得意洋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