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八月,丹桂飘香。
麓山书院今年出奇的热闹,不仅是出了个准九皇子妃秦关鸠,且皇后娘娘还发话了,剩下的五六七三位皇子的正妃,也是要优先从麓山女院的贵女择选。
故而,今年考麓山女院的姑娘特别多,不仅仅是京城的贵女,就是其他郡州的皆有赶来。
托殿下的福,雾濛濛不用一大早就跑去麓山女院那边排号拿牌,早在头一天晚上,殿下就给她带了号牌回来。
她只要拿着号牌,按着时辰过去应考便是了。
麓山女院的考试,并不分年龄。只要能考过,都可入学,就是入学后,都不需要一年一年这样的上课,但凡必学的课和自己选择修习的课程,每满一年,都会有场考试,成绩分数则直接关系能否结业。
就像九殿下在国子监一样,他分数修够了,就能提前结业。
虽说是女院,但也不是非要教导出女状元,所以比之隔壁的白鹿书院,麓山这边相对轻松自由许多。
多数高门贵女进麓山,也只是奔着有个名头好听罢了。
但女院的先生,却当真各个都是有本事的。
殿下早跟雾濛濛提过醒了,别人如何殿下不会管,但她进了女院,三年之内修不够分数结业,到时有她好果子吃!
雾濛濛泪流满面,真心觉得她家殿下严厉的过份!
她又不去科考,也不用多写华丽骈文,殿下还让她三年就学完,成绩必须拿最优的甲,她都在怀疑殿下是不是准备将她培养成日后的狗头军师幕僚?
按下这些暂且不表,八月初一,雾濛濛一大早就拿上号牌,提上装有文房四宝的学具匣子,坐上马车往麓山去。
今个碎玉不放心。遂亲自跟着她去。
麓山离京城并不远,坐马车,小半个时辰就到了。
雾濛濛到的时候,麓山女院门口已经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碎玉提着匣子,熟门熟路地领着雾濛濛就径直往里走。
雾濛濛一路走来,见着颇为陌生的姑娘,各个花枝招展衣香鬓影,很是鲜妍。
她有些紧张,手心都出了汗。
碎玉很贴心,她微微弯腰,牵起雾濛濛道,“姑娘,不必紧张,殿下也说了,以姑娘的能耐,很容易的。”
雾濛濛点点头,她深呼吸口气,缓缓沉淀了心情,到底是成年人,很快就平静下来。
“麓山女院的考试共计十门,姑娘只需选择五门来考,有三门得甲,便可过关。”碎玉显然早就打听清楚了。
“殿下昨个跟姑娘说的,姑娘还记得吗?”她有点不放心,绷着脸问。
雾濛濛重重点头,“我选琴棋书画兼修仪五门,务必书画和修仪三门得甲。”
所谓的修仪,指的是后宅女子偶有擅制胭脂水粉或者调香等,不然就是各种保养身子的秘方技巧,统称为修仪,喻为修整仪容之意。
在雾濛濛看来,就是和现代的美容保养差不多。
她本是不会胭脂水粉,一来她年纪小,根本没接触过。二来她压根就还没怎么见过大殷的胭脂水粉。
但她会推拿,需知有些推拿揉按的穴位和技巧,本就有保养身子的效果,加上她现在能看到人体的气,而自古都说,气血养人,一个人气血好了。人自然肌肤红润,面有精神。
所以,殿下建议她考这一门。
书画,这两门,她也是颇有天份的,加上她那一手风格迥异的炭条画,让六皇子都称奇,故而想得甲,应该也不难。
碎玉见雾濛濛还算冷静,她便将人率先送到修仪室。
其实一般的京城贵女都不会选择修仪来考,毕竟,大家都是贵女,琴棋书画还有女红这些,大抵从小就在学的。故而想拿甲等成绩,也不算难。
唯有其他郡州的姑娘,不擅那些风雅之事,才会选择修仪。
故而,雾濛濛进修仪室的时候,在此等候考试的姑娘并不多。
偌大的室内,左右以素白屏风竖立,唯有一名年约十的姑娘正在调香。
那姑娘身着水墨青衫,面容浅淡,很有番清水纯粹的气度。
雾濛濛见她调香的手很稳,细碎的香粉末被盛在小小的香炉中,随后一熏,整个修仪室便弥漫出一股子清新的苦橙花香。
雾濛濛瞬间睁大了眸子,这香味很能提神,又与时下贵女间流行的甜腻花香并不同,当真是清纯不做作的好香,让人闻着就觉得舒服。
果然,三名监考的女先生都给那姑娘评了甲等的成绩。
那姑娘拿到甲后,脸上才露出淡淡地笑意来,她对三位女先生敛衽行礼后,方出去。